“可我已经跟爸妈说了你要去，家里特意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。今晚还是我家的家庭聚会，下个月我们就要订婚，你不去说不过去啊！”
白玖凝说着去扯聂衍的手，不料聂衍提前避开。
“阿行，你真好！”白玖凝说不出的欢喜。
坤仪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，从聂衍的律所出来，还是回了那个所谓的家。
今天是容天德五十六还是五十八岁生日，她记不太清了，回来只是应个景。
但该有的礼数也要有，她为容天德买了一套紫砂茶具。
四千多块，不算上乘，但已经花掉她一个月的薪水。
她是卡着饭点进门的，白美丽这个继母对她依旧不冷不热，倒是白玖凝嘘寒问暖，姐姐长姐姐短地喊个不停。
如果不是在客厅看到聂衍，她还真以为白玖凝转性了呢！
白玖凝这朵小白莲的演技是越发如火纯青了！
聂衍和容天德下围棋，白美丽站在一旁观棋，白玖凝端着盘水果递给他们每人一块，四人有说有笑。
呵呵，还真是长辈慈爱，晚辈孝顺，其乐融融。
尽管坤仪早就做好了被忽视的准备，但心底还是生出一股悲凉。
坤仪站得腿都酸了，白美丽才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问了句，“坤仪，今天你爸生日，买了什么礼物啊？”
“自己看！”坤仪把礼盒放茶几上，红唇轻启，“什么时候开饭，我八点还约了朋友。”
说最后一句的时候，她故意看向聂衍。
她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期待。
聂衍垂首盯着棋盘，看都没看坤仪一眼。
坤仪的自信受到一万点暴击。
白玖凝笑着朝坤仪走来，“我来替爸爸拆礼物吧，看看烟姐姐给爸送了什么好东西。”
坤仪径直坐下，翘起二郎腿娴熟地点了支烟。
“是套茶具呀，看着质感挺粗糙，也不知道有没有质检报告。烟姐姐，这是拼夕夕上一百九十九包邮的吗？”白玖凝嗓音温柔悦耳，却恶意满满。
“白玖凝你什么眼神啊，什么一百九十九，明明九十九包邮还送两包厕纸呢。”坤仪嘴上不饶人，慢悠悠吐出几个白色烟圈儿。
其实白玖凝从茶具的标牌猜到价格肯定在两千以上。
她想激怒坤仪挑起口水战，再把白美丽和容天德拉进战局，让他们联手把坤仪撵走。
但白玖凝没想到坤仪非但没怒，还破罐子破摔，把她怼得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话。
客厅内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。
聂衍眼睛的余光朝坤仪瞄过来，就再也移不开了。
坤仪巴掌大的小脸唇红齿白，有股难以言说的媚。
微卷的长发在腰间晃动，说不出的勾人。
偏偏她翘着二郎腿，手指轻扬吐着烟圈儿，那优哉游哉的动作好像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。
容天德重重落下一枚棋子，白美丽立马心领神会，扭着水桶腰走向坤仪。
“你爸把你养大，好吃好喝供你念书，你如今都工作了，就不能给你爸买点像样的东西！”
坤仪不想和白美丽母女吵架，又点支烟抽起来。
“年纪轻轻不学好！在外面抽烟喝酒就算了，在家里还让我们吸你的二手烟，你就不能向凝凝学一学。”白美丽看都没看就把那套茶具扔进垃圾桶。
坤仪的心肝一阵猛颤！
四千块啊，这可是她一个月的薪水！
坤仪掐灭手中烟，把茶具弯腰捡起装进包装盒，“你们不稀罕，我还要留着给旺财放狗粮呢。”
旺财是坤仪养的一只黑色泰迪。
容天德再也绷不住了，拿起一枚围棋子朝坤仪投过来！
坤仪侧身避开，棋子落在一个玻璃花瓶上，花瓶发出清脆的炸裂声。
“爸爸，姐姐有口无心，你今天过生日，千万别气坏了身体！”白玖凝急忙去揉容天德的胸口。
那体贴劲儿，比亲闺女都亲。
白美丽本想发火，但碍于聂衍在场还是耐着性子说，“坤仪，你爸过个生日你都不消停，作为女儿你就不觉得愧疚吗！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还真不觉得愧疚。毕竟容先生的生日我来了，礼物也送了。至于看不看得上，那是你们的事儿。”
坤仪洒脱一笑，临出门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聂衍一眼。
聂衍正把玩几枚棋子，没有露出任何喜怒。
开车回租房的路上，坤仪钓聂衍的念想越发强烈。
七岁时亲妈抛下她出了国，白美丽带着小她三个月的白玖凝进了门。
从那时起，她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。
白玖凝一来，她的钢琴课和绘画课都停了，小学初中高中念的全是公办，白玖凝则在锦城最昂贵的私立学校从小学念完高中。
她的卧室本来是二楼最宽敞朝阳的那间，但白玖凝来到容家第二天就给她抢走······
还好她够努力，高考那年凭实力考进京大，白玖凝只上了锦城一所民办二本。
毕业后她本想留京，但被容天德逼回锦城进了容氏，哪曾想白玖凝也进了容氏，还做了她顶头上司。
明明她才是容天德的亲生女儿，为什么总要被白玖凝处处压制？
这个问题她想了许多年，怎么都想不通。
现在她懒得想了，只知道白玖凝喜欢聂衍。只要她睡到聂衍就能恶心白玖凝。
白玖凝和聂衍不是下个月要订婚嘛，她很想知道一旦自己睡到聂衍，他们的订婚仪式还会不会如期举行？
在律所，坤仪是当着白玖凝的面约聂衍的。
就算聂衍去赴约，以白玖凝的七窍玲珑心，她今晚睡到聂衍的几率也很小。
睡不到不要紧，要紧的是怎么把白玖凝整崩溃。
回到租房，坤仪洗了个热水澡，找遍衣柜也没找到一件称心的衣服。
不是领口开得不够大，就是裙子不够短。
坤仪又翻了遍衣柜，盯着一件黑色及膝风衣看了会儿，忽然涌出个大胆的想法！
她穿上红色文胸和内裤，外面裹上风衣，不系一粒扣子，只把腰带打了个结。
穿衣镜中的坤仪，妆容没有一丝瑕疵，肤色白到发光，黑色风衣和胸前若隐若现的朱红相撞，有种颓废的绮丽。
她在镜前走了几步，一双修长的白腿在风衣开口处晃来晃去，简直又纯又欲。
她觉得，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她现在这个调调儿。
聂衍那厮就算不喜欢，总不至于讨厌。
坤仪出门前又照了下补妆镜，觉得口红不够艳，在化妆包找到那款贵到离谱的“斩男色”，涂了一遍才算满意。
七点五十，坤仪走进锦城国际酒店2222房间。
关上房门，她给聂衍发了条短信：【聂律师，来不来？】
等了十多分钟，聂衍那边没做任何回应。
坤仪手机中只有聂衍的电话，开始试着添加他微信。
连加三次，对方都没通过。
坤仪望着墙上滴答滴答的时钟，心想这大好时光可不是用来辜负的！
她拨聂衍的电话，接连几次都没人接听。
坤仪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，她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张自拍，用彩信给聂衍发过去。
照片中的坤仪轻咬红唇，眼神魅惑迷离，十足的狐狸精。
见聂衍那边没动静，她又发过去条短信：【洗澡水都替你放好了呢······】
她故意用了引人遐思的省略号，可半小时过去了，聂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这么长时间不看手机是不可能的，她只想到两种可能——
聂衍要么在装矜持，要么就是个gay！
只要他还是个男人，总会动心的，哪怕只有一点点呢。
这时门锁响动，门被从外面推开！
坤仪第一反应是聂衍来了！
她用最快的速度坐到床上，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poss。
但，进门的不是聂衍，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。
“打扰您了，美女。前台接到一名男士投诉，说房间里有人在搞——”
坤仪忙拉了下风衣，裹住自己外泄的春光，“搞什么？”
“那名男士说，有人在搞色·情直播。”年长点的服务生边说边盯着坤仪。
那表情，带了十足的嘲讽。
“你们有没有搞错？”坤仪从床上跳下，“赶紧出去，否则我要投诉你们！”
“是2222房间没错啊，投诉人是实名举报，姓聂——”年轻的服务生说到这儿，被年长那位捣了下胳膊肘，吓得立马噤声。
姓聂?!
坤仪惊觉自己被聂衍摆了一道！
不来就算了，还反咬一口说她搞色·情直播！
这仇她记下了。
坤仪脑子转得特别快，咯咯笑着向两名服务员一人塞了一张粉色老人头。
“我男朋友就喜欢cosplay，他刚刚还在电话中说要给我一个惊喜，真想不到竟然这么刺激！多谢两位配合出演，这是你们的演出费。”
两位服务生面面相觑，这钱接也不是，不接也不是。
“两位美女好好瞅瞅，房间里连个手机支架都没有，我就算想直播也没法播呀？”坤仪故意蹙眉。
“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。”年长的服务生识趣地拉了下同事的衣角，两人离开。
坤仪用力关上房门，在手机短信上编辑出【王八蛋】三个字准备发给聂衍。
但转念一想，聂衍实名举报她搞色·情直播就是为了整她，她如果表现得气急败坏，不正中了聂衍下怀么？
她删除那三个字，又打出一句：【律师哥哥，你不来，我的直播怎么继续呢？】
聂衍那边依旧一潭死水，没有泛起任何波澜。
坤仪看了眼墙上的钟表，马上十一点了。
今儿从律所到容家，再到酒店，坤仪窝了一肚子气。
聂衍那个柳下惠就算过来，她也不伺候了！
去服务台办理退房时她戴了墨镜，给聂衍的房卡没有按时交回，被倒扣了一百块。
算上房费和服务员那两百，她一晚上损失了五百大洋！
对坤仪来说，钱是她的命.根子，谁敢动她命.根子，她跟谁没完！
到了地下停车场，坤仪看到白玖凝的车。
白玖凝的车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，难道——聂衍也来酒店了？
坤仪越发觉得有意思了，找出聂衍的电话拨出去。
随之，不远处传来一阵手机铃声。
呵呵，聂衍正站在她斜对面！
地库幽暗的光线折射在男人身上，令本就清贵的男人有种不染尘埃的高冷。
聂衍盯着坤仪，眸光看似平静，却蕴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哼，刚才举报她搞色·情直播的账还没算呢！
坤仪点支烟慢悠悠走过去，“聂律师，你来晚了，我已经把房间退掉了。”
“我有说过是来找容小姐的？”聂衍淡笑，就势倚在一辆黑色轿车上。
“聂律师喜欢自欺欺人，我也没办法。”幸好坤仪脸皮够厚，要不还真有些接不住。
从聂衍的角度望去，坤仪和他相距不足两尺，妆容浓艳又精致，黑色风衣和白到发光的瓷白肌相映，一下子就锁住了他的目光。
坤仪抬动胳膊抽烟，低开的领口下露出一抹红色裹胸，更是勾魂摄魄。
聂衍不是个重欲的人，但眼前的女人却令他有些呼吸不畅。
偏偏这时坤仪又朝他近了一步，白色烟圈顺着他的呼吸进入肺腑。
他眼尾漾出抹猩红，喉结一紧。
坤仪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，朝他伸手，“房卡还我。”
聂衍一把扯过坤仪，把她抵在车身！
坤仪惦记着被酒店扣掉的一百块，甩掉烟蒂，把手伸到他上衣口袋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坤仪又去翻他另一个，也没找到。
“房卡呢？”
坤仪抬眼看向聂衍，才发现两人的脸竟然相距不到三厘米！
难得的是，一向以高冷示人的聂大律师，此刻的眼眸中竟灼热起来！
坤仪不傻，立马笑着勾住聂衍的脖颈，“是不是后悔放我鸽子了——”
“哪里看出我后悔了，嗯？”聂衍低沉的嗓音分外撩人，整个人却异常冷静，停止了下一步更亲密的互动。
坤仪清楚感受到男人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，越来越紧。
男人的眼神明明已经把她脱光，却非要装得像个性冷淡！
坤仪大胆地捧住聂衍的脸，刚踮起脚尖，白玖凝愤怒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！
“坤仪，你又在勾引阿行！”
坤仪的心火顿时灭了，聂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。
坤仪笑靥如花，用手拍了拍聂衍的脸，“聂律师，后会有期。”
“后会有期，容小姐。”
聂衍笑意深深，目送坤仪上车才收回视线。
被晾一旁的白玖凝气得浑身血液逆流，但现在名分未定，生怕惹怒聂衍，说话时带了一百个小心。
“阿行，坤仪就是个狐狸精，你不要上她的当。”
聂衍拧开车门坐进去。
白玖凝装出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，“我们下个月还要订婚，希望你能顾虑一下我的感受。”
聂衍的脸沉下来，“别僭越了自己的身份。如果你非要插手我的生活，那么我们的合作立马结束。”
白玖凝被怼得脸颊绯红。
明明是场明码标价的合作，她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坤仪这一晚辗转难眠，闭上眼就想该如何摘下聂衍这朵高岭之花。
以至于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。
“容氏”在锦城是家规模较大的装修公司，是容天德一手创立的。
坤仪妥妥一个京大建筑系高材生，本来已经入职京城一所设计院，硬是被容天德软磨硬泡弄回锦城“容氏”。
如果让坤仪进设计部还能一展拳脚，容天德却猪油蒙了心，把她放进市场部，还冠冕堂皇地说是因为看好她，才让她从底层做起。
坤仪刚开始也信以为真，但一个月后白玖凝空降容氏，还成了市场部经理，坤仪才知道自己被容天德给算计了。
因为每月的薪酬和业绩挂钩，坤仪一个月要有二十天在外面跑业务，回到公司还要面对白玖凝那个小白莲，这份工作她做的很是无味。
打完卡，坤仪正准备去联系客户，发现白玖凝在工作群发了开会通知。
掐归掐，白玖凝总归是她顶头上司，她还是来到会议室，选了后面最不起眼的位子坐下。
市场部十多名员工都已到场，从不准时的白玖凝迟迟没有现身。
坤仪翻着微信通讯录，给上午要见的客户一一留言。
“听说了么，白玖凝的订婚对象是聂衍！聂衍不光是锦城最年轻的金牌律师，还是顾氏排序第一的继承人！”
“白玖凝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！虽然不是容总亲生但胜似亲生，一毕业就做了市场部经理。”
“听一位老员工说，容总的亲生女儿现在还在京城租着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做京漂呢！”
“欸，有后爹就有后妈，怪就怪咱们的嫡长公主亲妈死太早······”
“快来瞅瞅，我在网上找到几张聂律师的照片——哇，高大，帅气还多金——”
几名女同事的八卦声传入坤仪耳朵。
坤仪入职容氏并没有公开和容天德的关系，在外人眼里她只是容天德的远房侄女。
坤仪听得闹心，插了句：“男人嘛，不能只看表象，还要看床上有没有本事，如果是个银样镴枪头，哪个女人跟了他，岂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！”
“容小姐在含沙射影地说谁呢——”聂衍清冽的嗓音忽然从门口传来。
聂衍的声音，令坤仪后背嗖嗖发冷。
不知何时，聂衍和白玖凝已站在会议室门口了。
聂衍西装革履，清贵逼人。
刚才几位八卦的女同事纷纷正襟危坐，摆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。
坤仪飒爽地甩了下长发，红唇漾出一抹浅笑，“说谁？当然是不为美色所动的柳下惠啊！如果聂律师硬要对号入座，也未尝不可。”
聂衍盯着坤仪，唇角若有若无的笑令坤仪不寒而栗。
“阿行，你时间紧，我们不能占用你太多时间，还是马上进入正题吧，别让不相干的人扰了心情。”白玖凝圆着场还不忘挖苦坤仪。
坤仪抱怀，歪着脑袋与聂衍对视。
四目相交，聂衍眸色中藏着几分玩味儿，落座时还用手指摸了下昨天被坤仪吻过的脸颊。
坤仪意味深长地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唇瓣。
白玖凝把聂衍请来，是为市场部员工做法律培训的。
聂衍讲了签订合同时容易触碰的几个法律盲区，会议室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
坤仪也跟着拍了几下巴掌。
白玖凝为了凸显自己的本事和顾大律师的亲民，还设置了十分钟的随意问答环节。
员工们刚开始问的还是法律相关问题，后来就完全跑偏。
“聂律师是怎么和白经理相识相恋的？”
“聂律师和白经理结婚后准备生几个宝宝？”
······
坤仪也想好了一个问题：“聂律师其实喜欢的是男人，白玖凝是聂律师的烟雾弹吧？”
但问题还没出口，聂衍已黑脸走出会议室。
白玖凝被打脸，说了句“散会”就去追聂衍。
坤仪可不想放过这个看热闹的机会，也悄悄跟过去。
在地下停车场，坤仪看到白玖凝正在努力向聂衍解释着什么。
聂衍的一只脚已上车，白玖凝委屈巴巴地拉住他胳膊。
“我来容氏已经给了你莫大的面子。”聂衍的话没有任何温度，“放手。”
“阿行，我看你今天心情不错，员工兴致又高，才让大家自由提问的。根本没想到他们会问那么私人的问题——”白玖凝双眸水光盈盈，泫然欲涕。
这个表情经过白玖凝多年锤炼，如今已是奥斯卡影后级别。
别说男人，就是女人都会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。
坤仪最看不惯白玖凝这个德性，踩着高跟鞋直接走过去，拉开聂衍副驾驶车门坐上去。
“我要去见个客户，搭趟顺风车聂律师不介意吧？”
此时的聂衍已挣开白玖凝坐进驾驶座，看了眼坤仪：“介意——有用吗？”
坤仪咯咯一笑，系好安全带。
聂衍没把她撵下去，她心情大好，扫了眼车外的白玖凝。
白玖凝脸色惨白，神色依旧得体，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语，但看坤仪的目光像淬了毒。
聂衍启动引擎，车子驶向出口，把白玖凝抛在冷风中。
坤仪不想放过这么好的独处机会，故意解开衬衫上方两粒纽扣，慵懒地哼了声，“聂律师，车内好热——”
一道急促的急刹车骤然响起！
坤仪纵使系了安全带，脑袋还是不受控制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！
嘶，额头好疼——
“聂衍！你这是蓄意谋杀！”坤仪捂住额头疼得呲牙。
车子已停在路边，聂衍点开中控锁，声音清冷得不近人情，“外面凉快，滚下去。”
聂衍的话，令坤仪有种被打脸的既视感。
好在她脸皮够厚，不急也不恼，笑嘻嘻看向聂衍，“我在前面的公交站点下，聂律师再带我一程吧？”
她眼波流转，一副十足的狐媚样儿。
聂衍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脸上，呼吸不由得一滞。
坤仪又微微侧了下脸，摆出一个勾人的动作。
聂衍整个人猛地贴过来，把坤仪抵在副驾驶座上！
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五厘米，彼此呼吸清晰可闻。
坤仪从男人眼中看到了一触即发的念想，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，吻上他的唇。
刚开始一切还在坤仪的掌控之中，但很快她在毛片上学的技巧就不够用了——
聂衍带着股敲髓吸骨的狠劲儿。
她大脑直接宕机，任由聂衍把她往更深的欲壑中带。
外面传来急促的敲窗声！
“大白天就在幼儿园门口搞车震，你们作孽就算了，别带坏小朋友！”
两人巡音而望，车外已聚了几位中年大妈。
大妈个个脸上愤世嫉俗。
坤仪脸颊绯红滚烫，喘息未定。
明明只是一个吻，她就乱了阵脚。
这种不能掌控的亲密，不是她想要的。
聂衍率先放开坤仪，淡定从容得像什么都没发生。
这时，又有几人围过来对着车内指指点点。
坤仪以为聂衍会一踩油门把她带离这里，哪想到聂衍说了句“下车。”
语气冰冷，与刚刚的火热判若两人。
“外面这么多人，我下去可就丢人丢大发了。”坤仪拢好凌乱的衣衫。
聂衍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方向盘，“不下去也行，那就跟我回容家。”
比起回家面对容天德和白美丽，坤仪还是选择了被指指点点。
“算你狠！”她生气解开安全带，戴上墨镜下车。
关车门时，她用了吃奶的劲儿。
但聂衍的豪车太高端，根本没折腾出她想听到的响动。
车子绝尘而去，坤仪对着渐行渐远的车屁股啐了口。
“瞧这身段模样，妥妥的小狐狸精！”
“也就狐狸精才会大白天做这伤风败俗的事儿！”
······
围观路人的话很刺耳，坤仪没有落荒而逃，反而昂首挺胸走得不紧不慢。
这月的薪水还没发，坤仪的花销已经超支。
她没有搭出租，直奔就近的公交站点。
同事打来电话说白玖凝吃枪药了，五分钟后又要开全体会，谁如果迟到或缺席要被扣光年底奖金，叮嘱她快点回去。
坤仪看了下微信工作群，十分钟前白玖凝连发三个开会的紧急通知。
隔着屏幕，就能感受到来自白玖凝的气急败坏。
距会议开始只有三分钟，坤仪就算插上翅膀也赶不上了。
坤仪额头的疼痛还没散去，又被聂衍气得不轻，索性在路旁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下，点支烟抽起来。
白玖凝的电话打来，她没接。
接着，白玖凝在微信群中不停地艾特她，并撂下狠话：【如果你敢缺席今天的会议，明天就滚出容氏！】
坤仪看得心烦，直接关机。
开会？开你妈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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