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夏月神色一僵,年少种种浮现在记忆中。
她冷淡的没有接话,心头却被记忆的大石紧紧压着,堵闷酸涩。
宋景砚很快带着她来到了高中的老教室。
站在教室门口,乔夏月一瞬恍惚,高中的记忆难以抑制的翻涌。
乔夏月记忆中最深的,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,宋景砚组织全班同学替她贺生。
“月月!生日快乐!”
那天,是宋景砚亲手捧着蛋糕递到她面前……
宋景砚推开教室门。
乔夏月脚步顿住,教室里的布置,竟跟那年生日会一模一样。
只不过这次,没有其他人,只有宋景砚。
他捧着跟那年几乎一模一样的蛋糕,走到她面前,目光灼灼。
“月月,那时你说希望我会永远在你身边,对不起,我现在才听懂你的意思,我没有来晚,这句话还作数的,对吗?”
十八岁,她在全班同学的见证下,许愿说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。
近乎明示的告白,年少的宋景砚却没能听懂。
那十八岁的告白,二十五岁才算是得到回应。
这一刻,面前的宋景砚跟十八岁的少年重叠在一起。
泪水模糊了乔夏月的视线。
这段日子原本建起的坚韧心墙在这一刻崩塌溃散。
乔夏月的眼眶泛起了酸,眼泪唰地流下。
“宋景砚,你真是个混蛋!我真的,很讨厌你。”
她一哭,他整个人就慌了。
宋景砚急忙放下蛋糕,伸手搂她:“月月……”
乔夏月的下巴紧紧抵在他的肩膀上,无声流泪。
宋景砚心口一抽,紧紧抱住她,哑声道:“我错了,我真的知错了,原谅我好不好?”
第9章
“我发誓,我真的不会再见她了,你最后信我一次……”
乔夏月攥紧了他身前的衣物,指尖用力到泛白。
“宋景砚,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那句诗吗?如果你给我的,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,那我就不要了。”
最后一次。
她一字字在心口刻下血一般的痕迹。
这天之后。
乔夏月搬了回去,而宋景砚也在乔父回来后,主动约乔父将上次没吃成的那顿饭补上。
两人的婚礼筹办,正式提上日程。
在双方家庭的商定下,婚期定在下个月28号,是特意挑选过的良辰吉日。
将手里的工作告一段落后,乔夏月便申请了年假。
当天下午。
助理敲开了程鹤宁的办公室门。
将乔夏月的年假申请单递过去:“程总,这是乔夏月的年假单,请您签字。”
程鹤宁盯着那张假单眉头不悦扬起:“她一下请这么多天的假做什么?”
“好像说是要办婚礼了。”助理回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助理总感觉听见这话过后的程总脸色更阴沉了,就连签字时的下笔都重了不少。
助理讪讪闭了嘴。
看来程总是真不喜欢乔夏月,假都不想让她请。
拿到假单后,乔夏月松了口气,她还以为程鹤宁那个资本家会不同意自己请假。
走到公司门口,一道声音叫住了她。
“乔夏月,我们聊聊?”
是陈思思。
乔夏月眉头一皱,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陈思思了。
她自认跟陈思思没什么话好说,因此也没有搭理的意思,准备无视。
可陈思思却一把拉住了她,在人来人往的公司门口陡然拔高了音调——
“我怀孕了!”
一时之间,如雷轰顶。
乔夏月的脑海里再度记起那个梦,那个这段时间被自己刻意忽视不去想的梦。心仿若坠入无底深渊。
感受到周遭不少人异样的目光。7
“我们换个地方谈。”
乔夏月直接拉她去了附近商场的一家咖啡店。
落座过后。
乔夏月强作镇定,冷下声音:“怎么,你是想说你的孩子是宋景砚的吗?”
大抵是没想到乔夏月会是这个反应。
陈思思脸色一青,咬牙:“当然,你不是都看见我们的床照了吗?”
“那你也找错人了,你该去找孩子的父亲,而不是我。”
乔夏月冷着脸睨她:“我还是那句话,宋景砚如果想跟我分手,他一句话我不会多纠缠。”“只是,你让他亲口来跟我说!”
说完,不顾陈思思铁青的脸色,乔夏月起身率先走了出去。
可一出咖啡馆,乔夏月强撑的力气便垮了下来。
商场的冷气很足,远抵不过她内心里的寒意。
她的手有些颤抖地掏出手机来,想քʍ给宋景砚打电话。
手机还没调出通话界面。
只听见突然砰地巨响不知从何处响起,紧接而来的,是刺耳欲聋的火警警报声!
乔夏月心下一惊,就见人群慌乱地朝消防通道的楼梯口涌去。
“起火了!”
“快跑!”
他们尖叫着,哭喊着,慌乱不堪。
那一刻,恐惧在慌乱中袭来。
乔夏月所在的地方是商场五楼,她一边被人群裹挟着往下走,一边不安地给宋景砚拨去电话。
可电话里却只有机械的引导音:“您好,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……”
这时,不知哪里出了问题,人群突然停止了往前走的趋势。
身边有人陆陆续续哭了起来。
“前面怎么回事?!怎么不动了!”
“快让我们出去啊!”
“这么大的火,我们会被烧死的!”
可前方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。
乔夏月呼吸有些不顺畅,后面的人还在不停拥挤着,推搡着,一时不慎,她连同一大群人摔倒在地。
这种时候,踩踏事件最为可怕。
她急忙想站起来,可根本没给任何机会,后方的人群再度冲了过来。
乔夏月感觉自己身上不知被谁踩过,她吓得只能迅速蜷缩护住心脏和脑袋缩在了楼梯角。
这一刻,她大脑一片空白。
梦中的死亡第一次离她如此之近。
……
最终,在警方和消防的解救下。
乔夏月被送进了医院。
护士给她打上点滴,同时嘱咐:“乔小姐,您的身体伤很严重,需要住院,赶紧联系家属或朋友过来签字陪同。”
“好的,稍等。”
乔夏月脸色苍白,还未从事故现场的恐惧中回过神来。
脑中嗡嗡作响,她木讷地顺从护士的嘱咐,颤抖着手再次给宋景砚拨去电话。
这回,电话那头已经是关机状态。
不想让乔父担心,乔夏月只能打电话联系方韵过来。
挂了电话,她后知后觉感受到身体上的剧烈痛感。
周围都是事故中被送来的患者。
乔夏月想去上个厕所,但手却还吊着药水。
见护士忙不过来,乔夏月只好忍着痛艰难起身,将吊瓶用左手自己举着,一路蹒跚着走向洗手间。
每走一步,全身都好似被车轮碾过一遍。
从洗手间出来,她的额头被冷汗打湿,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喊疼。
路过护士站时,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“15床的陈思思未免太矫情了点,不过就是擦破点皮非闹着要住院,当我们医院是什么酒店吗?”
“谁让人家老公宠她紧张她,生怕她受一点惊吓,这是人家的夫妻情趣,是我们不能体会的!”
乔夏月的脚步骤然僵住。
心里在这一刻升起了巨大的荒唐。
她踉跄着脚步走向15床病房。
站在门口。
乔夏月整个人僵在当场。
15床旁,正在小心给陈思思喂水果的男人,不正是宋景砚?!
第10章
这一幕就像是一柄铁锤狠狠砸在乔夏月心口,将她的心砸得血肉模糊!
她险些站不稳。
这一刻,她身体上的痛,远不如心里的痛。
乔夏月的唇线紧紧抿着。
她记起自己没能打通的那些电话。
原来……在她险些丧命之时,自己的未婚夫正在忙着照顾受了皮外伤的前女友。
她记起宋景砚发过的那些誓言。
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,每一回都是最后一回。
她一次又一次原谅,只得到他的得寸进尺!
她又记起那些莫名的梦境。
分明桩桩件件,都在预示警告自己前路已死。
偏偏自己不信邪。
若不是此刻亲眼所见,她哪能心死……
病房里的画面刺得乔夏月的双眼又胀又痛。
她以为自己会崩溃,可此刻,她却冷静地出奇。
她以旁观者的身份,看着这对别人口中的‘幸福夫妻’。
她看着陈思思摸着肚子露出甜蜜的笑;看着病房旁边床位病人艳羡说他们真般配;看着宋景砚像三好丈夫般体贴入微地照顾着他的‘新婚妻子’。
“景砚,这个橘子好酸,给另外剥一个吧。”
病房里传来陈思思的撒娇声。4
在宋景砚给陈思思剥橘子时,乔夏月看见窗口倒影出的自己。
——脸色惨白,身边无人照顾,只能自己狼狈举着吊水瓶。
窘迫难堪与幸福甜蜜形成鲜明对比。
心仿若被人一刀一刀凌迟,直到血肉模糊。
良久。
乔夏月垂下眼,狠狠拔掉手背上的针头。
血珠从针孔处冒出来,鲜血淋漓。
她却好似没察觉到一般,随手将吊水瓶放在窗台上便径直走入了病房。
当乔夏月出现在病房里那一刻。
宋景砚替陈思思剥橘子的动作一顿。
他马上起身,神色有些慌乱,结巴着:“月月,不是你看到的这样,我……”
话才起头,病床上的陈思思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:“景砚,我好痛……宝宝会不会出事?”
霎时,宋景砚紧张起来。
“怎么会突然痛?我帮你叫医生!”
他顾不得乔夏月,马上按下病床边的呼叫铃,紧张道:“医生,麻烦赶紧过来15床看一下,我朋友说她肚子痛。”
说完,他又看向乔夏月,带着一分请求:“月月,有什么话,我们回家说好吗?”
乔夏月就这么看着他,淡淡反问:“我们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?”
宋景砚眉头紧皱。
乔夏月看懂了他的不耐,心口又是一阵抽痛。
她勾起嘴角:“正好,你的前女友也在,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,为什么她几次三番骚扰你一个已经订婚的人,再说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和你的关系……”
“乔夏月!”宋景砚冷声打断她的话。
乔夏月没有再说下去,就这么看着宋景砚,心里想着:如果这次自己没能幸运活下来,那通打给宋景砚的电话便是她的最后一通电话,那时他得知时,会有一点后悔吗?
她的嘴角可笑地扯了一下,心已经痛到麻木。
她想,答案是不会吧。
就算自己死在这场事故中,恐怕宋景砚也只会庆幸他的前女友没死。
在宋景砚和陈思思的伟大爱情中,她乔夏月注定只是一个配角,是可笑的小丑!
这一刻,乔夏月彻底看清了自己这段滑稽可笑的感情。
有什么东西,彻底在心里一刀两断!
病房气氛一片僵持。
宋景砚终究还是开口,语气无奈:“月月,思思现在是位病人,你体谅一下好吗?”
乔夏月弯了弯嘴角:“你好像到现在都没问过一句我为什么会在医院。”
宋景砚这才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。
心口蓦地一抽,他正要再开口,却见乔夏月低下头,生生将婚戒从指间拔了出来!
宋景砚瞳仁颤抖着,意识到什么,急切开口阻止:“月月,别开玩笑……”
下一刻,戒指被乔夏月随手一抛。
‘叮’的一声,竟落入了垃圾桶。
只见乔夏月面无表情,声音决绝无比:“宋景砚,我们完了。”
第11章
乔夏月每个字都重重砸在宋景砚的心上。
婚戒反射的光狠狠刺痛他的双目。
宋景砚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,眼里升起慌张。
“月月,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说话间,他伸手试图去抓她的手。
乔夏月却闪躲开,往后退了一步,脚步虚浮踉跄了下。
“月月!”宋景砚看出她的不对劲,紧张地上前。
正在这时,门口却骤然传来护士的惊呼:“乔女士!你的朋友到了在到处找你,你怎么在这里?天哪!你怎么自己拔针了?”
护士原本是跟着医生过来查看陈思思情况的,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伤情严重却自己拔了针的乔夏月!
她匆忙走过来,你伸手扶住乔夏月,看着她手背冒出的血迹,眉头拧起。
“乔女士,你的伤不能随便走动的!很危险!”
有了依靠,乔夏月的力气也在这一瞬泄了下来,全身的痛楚在一瞬袭来,她疼得五官皱起。
宋景砚终于后知后觉,紧张地拉住护士问:“她怎么了?”
“你是乔小姐什么人?她是一个小时前的商场踩踏事件受害者,挤压伤很严重!”护士带着责怪的语气看了宋景砚一眼。
那一刻,如晴天霹雳般,宋景砚怔在原地,心一瞬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什么?”他伸手准备去扶乔夏月,满脸紧张,“她是我未婚妻,我……”
可身后的病床边,医生做过检查后喊住了宋景砚,“这位先生,你女朋友没什么大碍,放心吧!”
霎时。
周遭安静得过分。
乔夏月苦笑地扯了下嘴角,气若游丝般开口:“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,护士小姐,不好意思,给你添麻烦了。”5
护士几乎是很快就理解过来如今的境地,鄙夷地扫视过面前的两个人。
她扶着乔夏月往外走;“不麻烦,我应该做的,我带你回病房。”
说着就要走。
宋景砚却紧盯着乔夏月,担心地要跟上来。
“月月……”
身后却再度传来陈思思的委屈声音,她叫住宋景砚:“景砚,我一个人在医院害怕,别丢下我。”
话落,从余光中,乔夏月看着宋景砚的脚步再度因陈思思迟疑住了。
她疲惫地闭上双眼,彻底失去意识。
“乔女士!”
“月月!”
宋景砚惊慌失措地推开陈思思的手,上前一步将人接住。
陈思思紧咬下唇,不甘心地想再伸手去拉他。
“陈思思!你适可而止!”
宋景砚第一次冲她冷冷怒斥,陈思思僵住,没再多动一步。
昏迷之时。
乔夏月梦见了很多东西。
一会儿是自己经历过的过去,一会儿是那些自己从未经历的‘未来’。
她这次再次梦见了婚礼出事的画面。
而这次,她看见梦里那个拼命冲过来想救下自己的人。
竟然是程鹤宁!
来参加婚礼的程鹤宁穿着裁剪得当的正装,坐在台下时,没了在公司针对她时的嚣张,反而透着别扭的黯然。
当她身处意外中时,是他惊恐提醒了她。
“夏月!小心!”
可惜还是晚了一步,她倒在了血泊中,看着程鹤宁疯了一般跑了过来。
“乔夏月!快叫救护车!”
他嘶吼着,猩红着眼,颤抖着手将她身上的重物移开。
“乔夏月,你不能死。”
“我还没告诉你,我喜欢你,你不能就这么死了!”
那是乔夏月从未见过的程鹤宁。
巨大的震惊和悲伤笼罩着她。
意识也在这时逐渐回笼。
乔夏月惊醒过来,耳边仿佛还残存着程鹤宁那句“我喜欢你”!
她脸上不觉一热,疯了吧?
怎么会梦见程鹤宁……喜欢她?
下一刻。
耳畔响起熟悉的清冽关切声:“乔夏月,你醒了,感觉怎么样?”
乔夏月心头一滞。
转头看去,守在自己病床旁的人竟然是程鹤宁!
他怎么会过来?!
第12章
有那么一刻。
乔夏月以为自己还在梦里,她往后不自然地缩了一下。
见状,程鹤宁的眉头拧了下:“怎么了?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不不是!”乔夏月忙不迭开口,动一下却牵全身,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,随即问,“程总,您怎么会在这里?”
她以为守在自己身旁的朋友会是方韵。
程鹤宁的神色有些不自在,他抵唇轻咳了一声,随后道:“我代表公司过来看看你。”
情有可原,有理有据。
可不知是不是梦里的影响太大,乔夏月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。
只不过全身都难受得要紧,她只能忽视过去,诚恳道谢:“多谢程总关心。”
之前跟程鹤宁对呛惯了。
此刻这么客气,两人似乎都有些尴尬。
气氛一时凝滞下来。
眼看着程鹤宁没有要先开口,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乔夏月只能没话找话开口问:“程总,你什么时候过来的?有看见我朋友吗?”
照理说,方韵应该早就到了才是。
昏迷之前,她也清晰记得护士说方韵到了。
程鹤宁看了看她,脸色不觉沉了下,他目光闪烁:“你是问你男朋友吗?”8
乔夏月一怔,恍然扯了下嘴角,随即缓缓摇头:“我跟他已经分手了。”
她再也不会对宋景砚抱有任何期望了。
听见这话,程鹤宁一愣,眼底似乎划过一丝笑意。
乔夏月心口咯噔一下,再度记起他在梦里的告白,一时不敢看他。
过了许久,程鹤宁缓声开口:“如果不是问你男……你前男友的话,那是那位叫方韵的朋友?”
他改口倒是挺快。
乔夏月点点头,眼里露出诧异:“你跟她见面了?”
“嗯,”程鹤宁点点头,随即告诉她,“我过来的时候,你这位朋友正在跟你前男友争执,你前男友想进来看你,她不让。”
听着这话,乔夏月不免失笑。
这的确是方韵做得出来的事,她不免又问:“然后呢?”
“后来,从另外一间病房出来一位女性,把你前男友叫走了……”说到这里的时候,程鹤宁偷偷看了她一眼,眼里有些担忧,仿佛怕她会因此难过似的,迅速跳过,“然后你朋友就去给你拿药和问医嘱,现在去给你买吃了的。”
乔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原来如此。
她环视周遭一圈,后知后觉自己似乎是在豪华的单人病房。
这个方韵,不想让宋景砚过来打扰也没必要浪费这个钱呀。
乔夏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,她苦巴巴看着程鹤宁:“程总,你知道我这个病房一晚多少钱吗?”
她得算算自己的钱包够不够。
听见这话,程鹤宁眉眼弯弯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“我住不起呀。”乔夏月理直气壮。
程鹤宁睨她一眼:“放心,我给你出。”
“啊?”乔夏月怔住。
见她神色不对,程鹤宁反应过来,有些别扭地侧过头,忙解释:“我的意思是,这是公司福利,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。”
“咱们公司,还有这种福利?”乔夏月眼里一亮。
程鹤宁月月嗓子,点头:“当然,这是社会性事故,我们程氏很人性的,对员工有这个福利。”
是吗……
乔夏月还是觉得不对劲,正要多问时。
门口传来方韵怒斥的声音。
“宋景砚!你还敢来?”
紧接着,病房门被人倏地从外推开。
第13章
进来的人,正是宋景砚。
他闯进来时,看见坐在乔夏月病床前的程鹤宁时,眉头微微一蹙。
虽然是第一次见面,可男人的直觉让他莫名产生了危机感。
“他是谁?”宋景砚不悦开口。
这话更是让乔夏月的脸色一瞬冷了下来,“我不想看见你,请你出去。”
紧跟着进来的人,是方韵。
方韵手里提着给乔夏月准备的晚饭,像护崽的母鸡一般将挡在乔夏月面前,朝宋景砚怒吼:“你没听见月月说不想见你吗?你过来碍什么眼?滚出去!”
宋景砚眼里透出一抹复杂挣扎,他看向乔夏月,“月月,我真的不知道你出事,如果我知道你在商场里,我怎么都不会挂断你电话的,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?”
类似的话,乔夏月都要听腻了。
或许之前她还能因宋景砚的哀求有所触动,可但自己被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过后,她的内心早已经变得波澜不惊,没有任何变动了。
见她不说话,宋景砚下意识上前想去拉她的手。
可下一秒,那名陌生男人往侧边跨了一步,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程鹤宁轻瞥他一眼,神色透着轻蔑:“这位先生,你再不离开我就叫警卫上来了。”
“我跟我未婚妻之间的事,外人就不必插手了吧?”宋景砚冷着一张脸,沉沉望着他。
听见这话,程鹤宁却笑了出来,他挑起眉头:“未婚妻?刚从别的女人那儿过来吧?你怎么有脸说乔夏月是你的未婚妻?”
“我……”宋景砚被他堵得一时语塞。
乔夏月疲倦地叹了口气,“宋景砚,我现在真的很累,你走吧。”
她脸色极其苍白,眼里尽是疲惫。3
宋景砚心口一颤,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。
他欲言又止,深深看了乔夏月一眼,眼里透着担忧:“那我明天再来看你?”
“宋景砚!你能给月月一点清净吗?医生说她需要静养!不能生气!”方韵实在是看不下去,冷冷出声。
乔夏月沉默着,算是默认了方韵的回应。
宋景砚抿紧唇,最终还是黯然离开:“好,你先好好养身体。”
等宋景砚离开不久。
程鹤宁也没有多留,“你好好休息,我也先走了。”
很快。
病房里只剩下方韵陪着乔夏月。
不等乔夏月开口,方韵便抱住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:“月月!你吓死我了!你不知道你被送进抢救室时有多么可怕,我好怕!”
“好了,我都没哭你哭什么?”乔夏月无奈地反手回搂住她。
方韵哭得更大声了,这次还不忘骂宋景砚。
“宋景砚这个渣男!混蛋!认识二十多年了,我竟然才觉得他是真混蛋!他根本就配不上你!”
乔夏月神色一怔,“我跟他已经都过去了。”
“放心,我一定不让他再见你!”
方韵说到做到。
乔夏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,宋景砚每天都会过来看望她,但无一例外都被方韵挡在了门外。
原本以为他就此放弃了。
直到出院那天。
乔夏月刚准备回家收拾东西搬出和宋景砚同居的家。
打开门,看见屋内的一幕时,她的脸色骤然冷沉下来。
只见屋内,一片欢声笑语。
赫然是宋家父母和乔父,他们相谈甚欢,乔父虽然一直不太喜欢宋景砚,但跟宋家父母交情一向不错,这也是乔父没反对他们结婚的原因之一。
“月月,你回来啦!”宋母欢快招呼她。
乔夏月走过去,看着宋景砚。
后者则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。
宋母亲切地拉住乔夏月的手,“月月,我听景砚说你出了一趟差,耽误了拍婚纱照,现在都没事了吧?”
他们还没跟父母说分手的事,乔夏月本来是准备找个正式的机会,好好跟长辈谈谈的。
可她没想到,宋景砚竟然想用父母来挽留自己。
乔夏月深深望了宋景砚一眼。
她深吸一口气,随即将手从宋母的手里抽离。
“宋伯母,景砚可能忘记跟你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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