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岁压着声音，故作凶相：“叫什么叫。”
祁森自小就是被亲爸和后妈打大的，见得恶人也比寻常人要多。
他抿了抿唇角，压下弧度：“岳雪樱又晕倒了，你想去帮忙？”
“关我屁事。”
岑岁翻了个白眼。
祁森若有所思的轻喃着：“还以为大小姐认识这种病，盯这么久，是想上去帮情敌呢。”
岑岁心口一寒。
那种似乎要被祁森看穿的感觉又来了。
而此时，祁森正冰冷的盯着自己……
岑岁缓了缓心惊，故意寒着脸，道：“你都说是情敌了，我还上去帮她做什么。”
某种意义上来说。
岳雪樱和路云夏在一起，确实是她情敌。
只是，他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呢。
祁森看着眼前这张乖张艳绝的脸，克制着戾意。
岑岁被他盯着毛骨悚然，一瞬间想起昨晚的梦，现在的祁森，竟然和她梦中的变态仇女杀人狂有几分相似！
“看什么看！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！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的！”岑岁狠色道。
她声音越大，心里就越慌。
因为她知道，梦境里的故事极有可能是崩坏后的祁森，没有证据，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。
将一个变态、仇女、杀人狂放在身边，即便他性格还没完全定型，也很恐怖的好吧！
祁森心思都在路云夏身上去了，没注意到岑岁隐藏的恐惧，他低头轻轻应了一声。
岑岁：天啊，我刚才是又吼了他吗？日后他杀我的时候，手段会不会更凶残血腥？
“大小姐，把脚放上来。”
祁森伸手凑近，道。
也是这个时候，岑岁从阴影里走出来，目光落在祁森身上，他将校服外套解开，随手丢在水洼里。
岑岁怪道：“你不是很宝贝校服的吗？”
当初她扯坏祁森校服纽扣时，没忘记祁森的神情。
因为家贫，而亲爸早就不给生活费了，非但如此，还会从祁森的兼职工钱里抢出一笔。
而祁森的黑客身份，不便放在明面上，钱，也不光明正大的使用。
如此往来，祁森每一件衣服，都会用到彻底不能再用为止。
祁森漆黑的眸子闪过光泽，心里蓦地雀跃，这股感觉来的陌生，只是几秒，顿了顿，又变成烦躁和厌恶。
岑岁下意识考虑起来：“学校没有校服，会扣班级分。”
祁森：“大小姐是在担心我吗？”
岑岁冷哼：“你在想p吃，我是怕老师找我聊天，麻烦死了。”
“再不踩上来，迟到扣分，老师依然会找你麻烦。”
祁森微微提醒她。
他踩在湿脏的衣服上，鞋子干净得如同一面镜子，为了方便，他甚至还将手递过来。
岑岁有些不习惯，她从没有这样和谁近距离接触。
但……
放下的狠话，是为了羞辱祁森，总不能别人没怎样，自己就先退缩的道理。
祁森接到了岑岁的手，女孩子的手软软的，岑岁踩上去的时候很小心翼翼。
鞋面软陷下去，她能感觉到自己结结实实踩在祁森脚上，自己多少斤来着？
不会把祁森踩骨折吧？
毕竟，他看起来那么瘦瘦弱弱的。
两人挨得极近，几乎没有缝隙，属于异性少年的体温传来，暖呼呼的。
岑岁脑海里已经想过无数，恨不得现在就下去，不就一个水洼吗！是片海，她都能跳下去！
但是——
“站稳，不要乱晃。”
祁森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落下，带着温温的热意，吹得岑岁耳朵发烫，腰上的手紧紧撑着某一处，既没有过分上移，也没有过分下滑。
是最标准的腰线。
纹丝不动。
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。
就是觉得奇怪。
这种感觉，很微妙。
“别紧张，把它当成舞步一样对待就好。”他忍着笑，声音有着几分调侃。
岑岁感觉心底深处，有什么被发现了，恼怒对于羞意，怒目扭过头想回怼。
结果，她唇瓣意外的擦过祁森脸颊。
两人俱的一怔。
岑岁：这个世界已经没我在乎的人了，让我去死吧……
系统：【死后任务重来。】
岑岁：【凎！】
好在祁森没说什么，只是扶着岑岁，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水洼，衣服踩在脚下。
即便偶尔走的步伐重了些，也不会将岑岁的鞋面溅脏。
才几步远的路，岑岁感觉走了一生。
察觉到扶着她的力道松懈，她忙跳下来，头回也不回，急道：“要迟到了，快点快点！”
早恋都不怕，还怕迟到？
祁森心底闪过疑惑，看着跑远的岑岁，公主凉鞋上还沾着岳雪樱弄出的污渍。
他准备拿出来的纸巾又默默放回去。
看完全部的管家，感叹：“年轻真好，真有活力。”
闻言，祁森抬头，后知后觉发现管家还在。
奇怪，车是管家开的，岑岁才下车，那管家肯定是一直都在，怎么之前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？
像是知道祁森的疑惑。
管家爷爷微微一笑，变魔术一样从车里拿出崭新的衣服：“祁森少爷，给。”
“如果是因为小姐，而没有外套穿，她会自责的。”
祁森默默接过外套穿上。
没等他离开，管家爷爷又拿出一叠钱，温和恭敬道：“小姐走得急，忘了给，祁森少爷请收下。”
祁森一顿，有些不想接。
管家爷爷微微一笑，将钱收回来：“明白了，祁森少爷不要忘了找小姐要。”
祁森勉强应了声：“……嗯。”
他缺钱吗？
书包里还有几张跨国际卡静静放着，此时，正被蛇蛇叼着磨牙。
祁森不缺钱。
他只是比较喜欢看岑岁被坑的表情，很有意思。
教室里，老师在上面讲课，岑岁在下面发呆。
实际上，一人一系统，已经互怼八百回了。
系统：【我不管！你必须羞辱男主，用身体！用你们人类成年人繁衍后代的方式！去狠狠羞辱男主！听见了没！】
【你海棠世界来的吧？是不是有点澳门病毒在身上。】
岑岁嘲讽着。
让她用身体去羞辱祁森？
她一个黄花大闺女，要不要脸了？这是允许被播的吗？
祁森可是男德名校优秀毕业生，仇女仇得一批，看着是三好学生，背地里不知道准备多少计划弄死她呢。
如非必要，岑岁才不想牺牲自己。
系统：【那你就让女主从你手中，拯救男主！二选一！】
岑岁脸上浮现郁闷。
她抬头，看着祁森和岳雪樱的背影，两人虽不是同桌，但也差不多了，桌位离得那么近，按理来说关系应该不会差才对。
盯着盯着，岑岁就走神了。
老师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，她也没察觉。
咚咚咚！
老师和蔼的敲了敲课桌：
“岑岁同学，你在看什么？”
岑岁：“在看祁森。”
周围一阵戏谑，纷纷看向祁森，想看他反应，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。
只有祁森自己清楚，从岑岁看他时，他便开始浑身难受了，像有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，有点烦躁。
而在听到岑岁念自己名字时，那点烦躁，瞬间变成另一种滋味。
老师无奈：“上课要专心哦，虽然祁森长得好看，但是要看老师才行啊。”
这所学校的老师，脾气真的很好呢。
岑岁难得乖了一次，笑道：“好，我只看老师。”
咔！
笔芯折断，黑色墨水蔓延淌开，将白纸慢慢侵蚀，这点声音太细微了，细微到没被人发现。
只有祁森的同桌注意到他纸黑了。
她忙拿出纸巾和笔，瞄了眼后面的岑岁，见岑岁果然只看老师了，这才敢递到祁森面前。
“祁同学用我的吧。”
“没事。”
“你的笔应该是用久了，加上质量差，才会这样，不擦一擦书本也会弄坏的。”
那就弄坏吧。
左右这些知识都是没用的东西。
祁森在心底冷冷的想着，面上还是笑着接过。
女生脸一红，祁森居然对她笑了耶！好帅！
他余光转向身后，那人的眼里只有男老师，这个男老师很聪明吗？
没记错的话，岑岁家里学的是大学生知识点了。
祁森慢慢将目光留在男老师的脸上。
好像班上，有几个女生说这位男老师长得帅来着。
下巴应该是昨天才刮的胡子，有一点不明显但日期新鲜的红，模样周正，但眼下的黑演员减了几分颜值，黑眼圈应该是快要模拟考，在准备卷子题目。
综合评分，也只是下等姿色。
连自己的脸，都不能迷惑岑岁，她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人。
祁森不紧不慢的在心里分析着，但视线一直没从男老师脸上移开。
少年视线感太强，男老师左右走动都不能避免，拿书本的手已经开始慌了。
终于，男老师忍不住放下书。
他对祁森亲切道：“祁森啊，老师发现这道题目还有另外的解法，你要来试试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半分钟后，祁森下台了，在经过男老师身边时，他突然停下。
男老师死死盯着黑板，额头都要冒出汗来了，这个解法他知道！以前读研时老师让他们留意一下的！但是……中间应该怎么写来着？这结果是怎么得来的啊！
“别紧张，你之前的算法也正确。”
祁森压低声音。
男老师：……
感情你盯我半天，不是我讲错了啊！！！
此时，岑岁也忍不住盯着黑板上的题目。
【系统，这题超纲了吧？】
【你不是自备考研吗？自己看。】
【哦，你不会了，你急了。】
系统忍不住骂人的冲动，再次冷处理cpu，它这么高贵冷艳的系统大人，懒得与卑微的人类任务者计较。
祁森坐在桌位上时，感受到岑岁再次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，一扫方才的戾气，情绪变得平和。
就连岳雪樱转头来的搭讪，也变得没那么令人生厌了。
祁森如常回了岳雪樱的话。
砰！
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下，纸团砸到了正扭头和祁森说话的岳雪樱脸上。
然后，慢慢滚落到祁森手边。
系统：【你干嘛啊！】
岑岁：【我说不是故意的，你信吗？】
系统：【你信我信你吗？】
岑岁；【信不信没关系，因为我就是故意的。】
系统：【……@%*】
一阵乱码，脏话自动屏蔽中——
岳雪樱怒目中烧的瞪向岑岁，见状，岑岁眉梢一扬，笑得格外挑衅。
“老师！岑同学在骚扰祁同学！”
老师的视线立马转向岑岁：“是这样吗？岑同学？”
这么大的人了，还告状！
岑岁在心底嗤笑，正要承认，反正她人设名声就这样，也无所谓。
就在这时。
祁森缓缓开口：“还有五分钟即将下课，时间不多了。”
在这里，可没有老师拖课拖班之说，就算老师想，学生也不答应。
富n代就算了，这里还有官n代，哪能得罪。
见祁森自己也没说什么，老师便假装忘记刚才一事，快速走上台讲课。
经过岳雪樱时，老师忽然停下，温和道：“岳同学有问题可以下课讨论，只有五分钟了，咱们先转回去好吗？”
本来没人说她，如今被老师一点名，岳雪樱浑身都不自在，脸上火烧一样的感到丢人。
祁森也没帮她说话。
岳雪樱红着脸转过去，暗暗将老师给记下了，都是一群势利眼的老货！
如果她穿成家境优渥的学生，看这老师还敢不敢说她！还敢不敢让她丢人！
事实上，完全是岳雪樱想多了。
因为不能得罪的学生太多，可又不能完全不管，老师们都比较佛系，对家境不好的同学，反而多一丝照顾。
至于班上同学，看过两次校门口的事情，对岳雪樱心思如何门清。
只不过碍于路云夏罩着她，并没有当面说出来罢了。
下课铃很快响起。
祁森早早不见。
岑岁本来是有事问祁森，才丢了一张纸团过去，结果纸团没了，而祁森也不见了。
她有些无聊，便起身出去走走活动筋骨。
刚到走廊尽头，一双手蓦地将岑岁捂着嘴巴掳走，只来得及发出呜呜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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