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等于是承认了,他们今天会这般,是受了小张氏和谢氏的邀。
张老夫人听得这话,两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,奈何她身体实在太好,根本晕不过去。
她反手一巴掌就朝小张氏的丫鬟甩了过去:“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
小张氏的丫鬟被打蒙了,捂着脸哭着道:“不是这样的,夫人根本没有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,本郡王在胡说八道?”
秦郡王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:“今儿个是她们邀本王和王长子前来,借着所谓相看的名义,行风流之事,怎么,被撞见了就不认了?!”
小张氏的丫鬟急哭了,拼命对张老夫人解释道: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!”
谢氏的丫鬟也在旁边辩驳:“夫人同郡王并无私情。”
说实话,黎嬷嬷很意外,秦郡王和王长子是个什么德行,整个京城怕是无人不知,他们虽喜弄出些荒唐事,但喜好美色这点是毋庸置疑的。
有夏婵这般的大美人在,他们居然能按捺着不动,也不争几分表现,反而与两个人妇在那儿荒唐,委实有些不可思议。
几十年了,黎嬷嬷的眼睛不是白长的,凭着经验也知道,这事儿肯定跟夏婵脱不了干系,只是她很好奇,夏婵是怎么摆平的秦郡王,让他吃了这么大个亏,还要帮着做戏的?
丫鬟们集体否认小张氏和谢氏之前便与秦郡王有染,可秦郡王与王长子却一口咬定,他们是被小张氏和谢氏勾引的。
张老夫人现在已经不在乎小张氏和谢氏,到底是不是勾引了秦郡王,她只在乎秦郡王还要不要夏婵。
于是她道:“郡王莫不是被夏婵那个狐狸精诱惑,这才替她作践我那两个儿媳?郡王委实不必如此,只要郡王与王长子有意,我必定将夏婵嫁与府上的!”
黎嬷嬷又一次被张老夫人这惊世骇俗的发言给惊呆了,她看着张老夫人道:“老夫人,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张老夫人轻哼一声:“我自然知道,这是我们府上的家务事,还请嬷嬷莫要插手!”
黎嬷嬷快被气笑了,她冷声道:“郡王与王长子同你那两个儿媳有了风流之事,你转眼还要将自己嫡孙女嫁给王长子?”
张老夫人皱眉道:“有何不可?”
不把夏婵嫁过去,她两个儿子的前途谁来负责?!
黎嬷嬷这回真的是被气笑了,她冷笑着道:“好!真是好的很!莫说是整个京城,就是全天下怕是都找不出与你一样的祖母来!”
她转眸对夏婵道:“谢姑娘,既然此事与你无关,那咱们便走吧,莫要让长公主久等了!”
夏婵点头应是,张老夫人顿时急了:“她不能走!”
夏婵回眸看她:“祖母还要如何?”
张老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,但她就是觉得,今天绝不能让夏婵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,她转眸朝谢氏和小张氏的丫鬟吼道:“还不去把你们主子给我拎出来?!”
丫鬟闻言回神,匆匆往屋内跑去。
屋内的小张氏和谢氏已经清醒过来,二人埋首痛哭,压根就不敢出去面对众人。
黎嬷嬷已经没了耐心,进了院子朝屋内冷声道:“你们到底还要长公主等多久?!”
秦郡王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,冷声道:“本郡王还有事,没工夫跟你们在这儿闲扯!”
听到他要走,小张氏和谢氏立刻衣冠不整的跑了出来,扑通一声跪在了张老夫人面前,哭喊着道:“娘,你要给我们做主啊,我们都是被夏婵那个小贱人给害了啊!”
张老夫人一听,顿时就有了精神,转眸对夏婵骂道:“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小贱人,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?!”
夏婵冷笑了一声,不慌不忙道:“两位婶婶说是我害了你们,敢问我是如何害的?”
听得这话,小张氏和谢氏顿时就愣了。
怎么害的?她们不知道,她们只记得,在去了花园之后,她们走着走着,忽然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,再然后就是夏婵的两个丫鬟,把她们搬到了屋子里面,之后她们就看到了秦郡王他们。
屋子里的事情,她们一直都是清醒的,只是在吃下那颗药之后,就变得不像自己了。
谢氏忍着羞耻,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,然后朝张氏哭喊着道:“娘,你要为我们做主啊,出了这样的事儿,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夫君?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孩子?娘就算不为了我们考虑,也为你的两个儿子,还是孙子孙女考虑啊!”
张氏看向夏婵冷声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!”
夏婵一脸莫名:“请问两位婶婶,你们说,入了花园之后,是我两个丫鬟将你们带到屋子里来的。那你们的丫鬟呢?”
谢氏和小张氏瞬间就没了声,张老夫人转头看向她们的丫鬟:“对啊,你们人呢?”
丫鬟们支支吾吾着道:“夫人将我们赶走了。”
张老夫人闻言皱了眉,看向谢氏和小张氏道:“你们将丫鬟支走作甚?!”
谢氏和小张氏不敢说,倒不是因为她们害怕夏婵,而是黎嬷嬷在这儿,若是她们的做的那些事儿,被长公主知道了,她们的儿子女儿,就彻底在京城待不下去了。
见她们不开口,张氏顿时就恼了:“问你们话呢!”
“还有什么好问的?”
秦郡王不耐烦的理了理袖口:“今儿个本就是她们邀本郡王和王长子前来,一桩风流事儿罢了,本郡王还有事儿,就先走了。”
听得这话,谢氏、小张氏和张老夫人都急了,他若一走,今儿个这事儿就是板上钉钉,她们再有万般委屈,也没人相信了。
张老夫人急忙开口道:“郡王!你不能占了便宜就一走了之啊!”
秦郡王闻言冷笑了一声,从身上取出十两银子来,朝张老夫人身上扔了过去:“连窑子里的姐儿都不如,一人五两足够了!”
十两银子砸在张老夫人的身上,将她砸的生疼,然而疼的不仅仅是她的身子,还有她那张脸。
可她看着秦郡王等人离开的背影,却话都不敢说一句,只恶狠狠的看着夏婵骂道:“你这个丧门星!小贱人!”
小张氏和谢氏瘫坐在地上,心中满是绝望,从村子里出来的她们,本就遭夫君嫌弃,若不是多年夫妻,若不是因为儿女,府上早就没了她们的位置。
而现在,她们失了贞,往后她们还要怎么活?!
张氏越骂越难听,连娼妇不得好死这样的话都出来了。
黎嬷嬷眉头紧皱,转眸对夏婵道:“走吧,莫让长公主久等了。”
夏婵看了张老夫人一眼,转身离开。
看着夏婵要走,绝望的谢氏忽然朝夏婵扑了过去,小张氏紧跟其后,哭喊着道:“啊啊啊,我要杀了你!”
如诗和如画一人一脚朝她们踹了过去,直将她们二人踹趴在了地上,捂着胸口动弹不得。
如诗冷哼了一声:“多行不义必自毙,别用你们的脏手,脏了我家小姐的衣衫!”
听得这话,小张氏和谢氏终于痛哭出声。
张氏的骂声仍旧不绝于耳,夏婵恍若未闻,径直跟着黎嬷嬷朝外走去。
秦郡王并没有直接离开,而是站在前院门口,等着夏婵。
待到夏婵上前,他冷笑了一声道:“谢姑娘,本郡王今日受教了!”
夏婵没回话,只是朝他屈膝行了一礼,然后对身后的如画道:“替我送送郡王与王长子,顺道将我备的礼送给郡王。”
“是。”如画抬脚上前:“郡王与王长子请。”
秦郡王冷哼一声,抬脚朝前走去,王长子则是恋恋不舍的看着夏婵,想要跟她说些什么,可在这时候,秦郡王唤了他一声,他也只能转身离开。
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,黎嬷嬷看向夏婵,笑了笑道:“第一次瞧见姑娘,老奴还在想,这么娇嫩的一朵花,莫要被这吃人的侯府给吞了去。现在看来,倒是老奴多虑了。”
夏婵朝她行了一礼:“今日多谢嬷嬷了。”
“老奴也没帮上什么忙。”黎嬷嬷看着她道:“谢姑娘今日一人便处置妥当,只是……”
夏婵抬眸看她,黎嬷嬷皱了皱眉道:“她们二人不仅是女子,而且还是你的婶婶,即便你要先下手为强,也不必真的做到现在这一步,姑娘就不怕旁人觉得你太过心狠手辣么?”
夏婵闻言垂了垂眼眸:“旁人如何作想,我无法左右。”
黎嬷嬷听得这话,叹了口气,转眸看向远处道:“老奴陪伴长公主多年,腥风血雨都见过,姑娘的行事手段在老奴看来并不如何,但世间人并非都是老奴,尤其是男子,他们未必能理解姑娘的苦衷。”
说完这话,她看向夏婵,语重心长的道:“世间男子都喜欢温婵心善的,谢姑娘,过刚易折啊。”
夏婵朝她屈膝行了一礼:“嬷嬷教诲,夏婵记下了。”
如画将秦郡王与王长子送至大门前,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来递给秦郡王道:“这是解药,内服便能解毒。”
接着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,递给他道:“我家小姐说了,郡王一直所服的助兴之物,对身子有损。这是前朝皇室的不传秘方,能固本培元补肾养精,当是小姐的赔礼。”
秦郡王闻言皱了皱眉,接过方子冷笑了一声:“你家小姐倒是懂的挺多。”
听得这讥讽的话,如画也没什么表情,只淡淡解释道:“前朝道教盛行,有许多不传世的丹方,我家小姐自幼在道观长大,多少都是知道些的。”
秦郡王收了方子,什么话也没说,直接转身离开。
王长子却没跟着走,而是对如画道:“你……告知你家小姐,我没有碰她那两个婶婶,我是真心喜欢她的。”
如画闻言掀了掀眼皮: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王长子朝里间看了一眼,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。
没过一会儿,夏婵与黎嬷嬷走了过来,夏婵对如画道:“你就不必随我去了,府上如今乱的很,你留下与方管家一道处理府上事宜,临儿也需要你照顾。”
如画虽然不似如诗那般能说会道,但她武功高,若真有意外发生,留在府中也能护住临儿的安全,再者,若是张氏等人狗急跳墙,如画也能应付的来。
如画点头应是,夏婵便随着黎嬷嬷出了门。
门外有两辆马车,黎嬷嬷领着她去了前面那辆,自己却去了后面。
夏婵没有多少诧异,抬脚上了马车。
掀开车帘,小全子立刻猫着腰朝她行了一礼:“谢姑娘。”
不是他。
夏婵顿时松了口气:“全公公辛苦了。”
小全子闻言连忙道:“不辛苦不辛苦,倒是谢姑娘受委屈了。”
马车很大,他侧身让开,蹲在了一旁的角落里,有些歉意的道:“按理来说,奴才该在外面的,可人多口杂,还望姑娘能够体谅。”
夏婵领着如诗在马车上坐下,看着他道:“全公公不必多礼,坐着便是。”
小全子立马摆手:“不用不用,这位置奴才也是蹲习惯了的,爷一生气就让奴才滚,奴才就滚到这儿蹲着。”
听得这话,如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,夏婵瞪了她一眼,她立刻捂着嘴不说话。
马车开始驶动起来,夏婵略有些忐忑的问道:“他……现在是不是很生气?”
小全子重重点了点头:“爷气坏了,奴才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爷生那么大的气了。但是谢姑娘也别害怕,待会儿见到爷,您哄一哄也就好了。”
夏婵闻言叹了口气:“我就没哄好他过,这回就更难了。”
如诗发现了重点,开口问道:“王爷此刻在长公主府么?”
“不在啊。”小全子眨巴眨巴眼睛:“我们是去宁王府呀。”
如诗皱了眉:“这……男未婚女未嫁……”
小全子笑了笑:“所以才悄悄的去嘛。”
如诗:……
问题是在悄悄不悄悄上么?问题是小住啊!
哪有还未成婚,就去男子府上小住的?!
然而她看着夏婵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样,最终还是没说什么。
马车在长公主府绕了一圈,在长公主府后门摘了标识,挂上了宁王府的,小全子出了车厢坐在了外面,催促马车朝宁王府驶去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马车也在宁王府的后门停了下来,夏婵深深吸了口气,下了马车抬脚进了宁王府。
此时已是华灯初上。
小全子高高兴兴的领着夏婵朝里走,一路上所有的仆从看着夏婵和如诗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。
夏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,很早之前她就知道,宁王府连蚊子都是公的,自己的出现,必然会引起众人好奇。
倒是如诗有些不适应,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。
小全子笑着低声道:“姑娘不必感到不自在,他们也只是讶异罢了,等往后姑娘常来,他们习惯就好了。”
夏婵低低嗯了一声。
见她应了,小全子顿时更高兴了,走路都有劲了几分。
暗处的白鹤朝白云道:“难怪爷看不上其他人,就谢姑娘这样的,百年都未必能出一个。”
白云看了他一眼:“多嘴!”
白鹤挑了挑眉:“我说的可都是实话,不然全公公为什么那么护着谢姑娘?还不是因为他知道,主子若是真的错过了谢姑娘,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第二个。”
白云这回没反驳他的话,只淡淡道:“咱们是暗卫,这些事情自有全公公操心,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。”
小全子领着夏婵来到书房门前,让她稍等片刻,自己先进屋通报:“爷,谢姑娘来了。”
秦川依旧在处理公务,闻言顿时皱了眉,头也不抬冷声道:“谁允她来的?”
小全子看了他一眼,低声道:“是奴才将谢姑娘领来的,长公主派黎嬷嬷用了小住的名义将谢姑娘带出了府,这会儿天色都暗了,若是再将人送回去,长公主的话怕是不好圆。”
听得这话,秦川抬眸看他,语声冷冽:“小全子,你越来越放肆了!”
小全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低着头道:“爷,您要罚奴才,怎么罚都可以,但现在,谢姑娘她来都来了。”
秦川看着他的模样,冷了眉眼:“让她在外间跪着!”
小全子闻言一愣,连忙开口道:“爷……”
秦川冷声打断了他的话:“再多说一个字,她怎么来的,就怎么送回去!”
小全子闻言顿时闭了嘴,缓缓起身来到外间,看着夏婵有些开不了口。
夏婵朝他笑了笑:“无事的,我听见了。”
说完这话,她便在门口跪了下来。
小全子叹了口气,却也不敢多说什么,毕竟一个在屋内,一个在屋外,说什么其实都是听得见的。
如诗见夏婵跪着,自然也想跟着跪下,小全子一把拦住她,低声道:“王府并无丫鬟,若是你再有个不适,谁来照顾姑娘?你且先随杂家前去安顿下来再说。”
如诗看了夏婵一眼,见她点头,这才跟着小全子走了。
夏婵跪在门口,探身朝屋内看了一眼,瞧见了正在伏案处理公务的秦川。
烛火下,他的五官显的越发立体,整个人也显得更为英俊,只是脸上的冷色,久久不散。
夏婵犹豫了一会儿,收回目光抬脚起身,然而她刚刚抬了一条腿,屋内就传来了秦川冷冽的声音:“跪着!”
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,而且还气的不轻。
夏婵叹了口气,重新跪了下来。
整个院子静极了,只有屋内响起的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夏婵的腿跪的生疼,即便她不断变换着跪姿,也依旧疼的可以。
过了一会儿,小全子回来了,他低声对夏婵道:“奴才让如诗先在院子里候着了。”
夏婵知道他是为了她和如诗好,毕竟如诗在这儿,很容易受牵连,当即朝他点了点头,由衷的道:“多谢全公公。”
小全子连忙道:“谢姑娘不必同奴才这般客气,奴才先进去了。”
夏婵点头嗯了一声。
小全子进了屋,瞧着秦川的脸色什么话也没敢说,只站在一旁恭敬的伺候着。
虽说夏婵在外面挨了罚,可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,毕竟谢姑娘有一晚上的机会,能够哄爷,总比两人不见面什么话也不说,就任凭隔阂滋长的好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夏婵从华灯初上跪到了夜半三更,期间秦川还用了晚饭。
最忙碌的人是小全子,他跑进跑出,不仅安顿好了如诗,没让她跟着挨饿,还悄悄给夏婵塞了两块点心。
月挂柳梢,屋内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,歪坐在一旁的夏婵立刻直起身子,低着头乖乖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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