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言是我养的小金丝雀,他很不乖,但我很宠他。
无论什么事都会无条件帮他兜底。
人人都道江家大小姐是个痴情种,可就是这周言太不识抬举。
他没钱被人羞辱,我狂砸一百万替他出气。
他被人嘲配不上我,我把他捧成炙手可热的影帝。
甚至他深夜泡吧打架,我都笑着替他收拾残局。
不管他做什么,我都不会生气。
可我为他做了这么多,他还是不喜欢我。
我下车赶到他们聚会地点的时候,本来还很疑惑这两个人怎么能发生冲突。
可到了场地之后,并没有看见一地狼藉,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我身上。
安肖笑得合不拢嘴,连带着几个京圈有名的纨绔少爷也笑了起来。
我对他们向来没什么好印象,每次碰到他们都没有什么好事。
而周言没什么表情,就淡定地混在他们中间,然后薄唇轻启:「我赢了。」
我冷哼一声,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了。
安肖端着酒杯,站起身环着我走了一圈,脸上玩味更盛:「怎么回事啊?沈大小姐,我当初追了你那么长时间,你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我,现在因为他一句话就像狗一样跑过来,我真是愿赌服输呀。」
周围人跟着嘻嘻哈哈起来,起哄着愿赌服输。
我闭了闭眼,强压下心中的一口气,要知道,我接过沈家之后,连安肖爸爸辈的人都要给我几分薄面,更别说这样当面被羞辱,我抬头,面无表情地问他:「玩够了吗?」
「沈大小姐呀沈大小姐,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?这么高傲的你也会向爱低头啊?」他挑起我的一根发丝,绕在手上把玩,「我劝你啊,别那么认真,玩玩就够,我们这种人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呢?」
我白了他一眼,随即拍开了他的手,问:「赌注呢?」
我刚刚分明听见周言说他赢了,我很好奇,他把我当个笑话一样喊来,想要的到底是什么。
「来吧,给你了,带走带走。」安肖拍了拍手,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被推了上来。
我侧头看了一眼,我才发现,这个女人,我认识。
白婉,周言的前女友。
在周言家破产之后离他而去的那个女人。
前两天帮周言处理一些负面新闻的时候,我见过她,她就是周言在圈内的绯闻女友,刚刚入圈的小白花。
和周言在一起这么长时间,他这个人我一直是知道的。
他虽然桀骜不驯,喜欢和我对着干,但由于我的身份摆在那,他身边是没有什么莺莺燕燕的。
「周言。」白婉一下扑到了周言怀里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我看着这扎眼的一幕,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。
这些年,我为他处理的事,够多了。
一股烦躁的情绪从胸口弥漫开来,我皱着眉看向周言,开口问道:「没什么要解释的吗?」
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,盖在女人身上,扶她起身,思索了一会,才解释道:「抱歉,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。」
所以呢,就忍心卖我的面子吗?
一年前,周言家里破产,而白婉作为他的女朋友兼青梅竹马却不愿意与他一起承担。
她在周言最困难的时候提出分手,并且很快地谈了一个新的男朋友,两个人去了国外。
而我就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认识了周言,我曾经认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孩子,可那个男孩因我而死。
只一眼,我就被这张脸所吸引。
我乘虚而入,我作为沈家继承人,最不缺的就是钱。
而欠了一屁股债又要面临巨额医疗费的周言,最缺的就是钱。
我以帮他摆平一切为交换,要他当我的男朋友。yž
他刚开始万般不愿,可最终因为钱还是向我妥协了。
他成了我养的小金丝雀,我对他很好。
半年前,他参加同学聚会,被以往不如他的几个混混嘲讽是个穷光蛋,还那么装。
他们点了店里最昂贵的酒,倒在周言脸上,还对他肆意嘲讽。
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故意将他撞倒在地,指着他的鼻子骂:「你算个什么,当年还敢骑在老子们头上?」
他们把他的骄傲踩在地上,任意欺辱。
我听到消息后,直接带了一百万现金和一众打手过去。
后来,他们被打手摁着跪在周言面前,我递给周言钱,和他往死里砸。
砸到最后,他们不是骂骂咧咧而是笑着用脸接钱,跟哈巴狗一样。
以后确实没人敢欺负他了,可又有无数的风言风语说,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,根本配不上我。
连家里的阿姨和保安大爷空了的时候,都指着周言的背影说道:「你说,指这小子给大小姐吃了什么迷魂药,让她这么死心塌地?」
然后,他们就被解雇了。
他们确实误会了,这软饭是我逼他吃的。
可是,要强的周言根本听不得这话。
为了让他开心,我一掷千金,拿钱在娱乐圈给他砸出一条路,花费很多心血将他捧成顶流,让他能依靠自己来接近上流社会。
可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尊心作祟的缘故,他开始越来越叛逆,总是和我对着干,总是给我制造无数烂摊子。
仿佛就是故意和我作对,来向我表达抗议。
可无论他做什么,我都不会生气,只要看到那张脸,我好像什么都能原谅了。
过去种种我都忍了,可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样生气过。
不知道是因为安肖他们的笑声太刺耳还是周言的不争气,打得我的脸太痛了。
「周言带我走吧,我害怕。」白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,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周言。
周围针扎一样的目光向我袭来,我觉得心跳都加快了。
即使我在生意场上再怎么叱咤风云,我也始终是个女孩子。
被这么看笑话还是头一遭。
然而,安肖他们就是铁了心要看我笑话。
当周言抱着白婉路过我的时候,我心下一沉。ϋȥ
可千言万语,最终凝结成一句恨铁不成钢的质问,我说:「你难道还没长教训吗?」
可得到的和刚刚一样,只是一句抱歉。
我能感觉到自己对周言的失望,一股说不明的意味盘旋在心尖,我觉得周言的所作所为,即将打破我在他身上对那个人的滤镜了。
他比我高一个头,而此刻却不敢抬头和我有任何对视,他垂眸路过我,搂着怀里的白婉离开了这里。
而这就刚好如了这群人的愿。
安肖率先站了起来,他说:「沈宁,你 tm 傲什么?现在碰到别的男人还不就是送上门人都不看你一眼啊。」
当初安肖追过我,因为他太死缠烂打,我使了一些小手段,足以让他颜面尽失的手段。
所以他现在看见我,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。
「是吗?」我不紧不慢地上前,然后轻轻握住桌子上酒瓶,试了试宽度。
「我说你不如跟着我,哥哥可比那个不识好歹的好多了。」他说着,手就要往我这里搭。
看着他那垂涎三尺的眼神,我一瞬间晃神,曾经有一个人把我关进小黑屋也是这样的眼神,他说:「乖,叫叔叔。」
两道身影一瞬间重叠,就在他指尖要触到我的那一刻,我发疯一般抄起酒瓶,朝安肖的头砸去。
安肖鬼哭狼嚎地应声倒地,玻璃的破碎震得我手上也出现几道小血口。
我的瞳孔倒映着这抹血色。
在场的无一例外都傻了,我将手上的瓶柄重重地往安肖边上又是一砸,「砰」的一声,清脆又悦耳。
安肖被刚刚那一下打得头破血流,现在又怕被瓶柄飞溅的玻璃误伤,只能滑稽地抱着头蜷缩在一侧。
黏腻的血迹星星点点地滴落在地上。
我跨过地上的玻璃碴,然后一脚踩在安肖刚刚想搭在我身上的那只手。
「是不是我对周言的好脾气,让你这种人都认为我很好欺负呢?」我垂眸冷冷地盯着他,他痛得干扒手,却没有还手的勇气,他得意忘形,并不代表我会惯着他。
「这件事,你有本事讲给安老爷子听听,让他亲自找我。如果他老人家 愿意替你鸣不平,到那时我一定亲自……」我嫌弃地踢开他的手,刻意放慢语调,一字一句说得清晰,「登门,赔礼道歉。」
语毕,我不想再与他们纠缠,甩甩头发就轻飘飘地走了。
安家虽然有点小钱,但和沈家还是比不了的,而且安肖并不是嫡子,以后继承公司的人是他哥哥。
真让沈家有点忌惮的,是傅家,他们和安家有点亲戚关系,也是安家的后台,只是傅家现在管事的人是私生子,能力一般。
不过,最近听说他们之前一直养在国外的大儿子要回来了,是傅先生与傅太太唯一的儿子,真正的继承人。
他很厉害,真的,办事风格干净利落,不只是我这么认为,他的回归在整个圈子里都是有影响力的事,他确实是个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大人物。
也可能是安肖这个表哥,让这个像狗尾巴草一样的安肖,产生了自己能挑衅我的错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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