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仪昂起头，正准备把冰啤酒往嘴里灌，就被谢楚伸手夺走。
“差点忘了，你感冒吃了药，不适合喝酒。”
“多谢。”坤仪感激地看了眼谢楚，开始切入正题，“那件事有眉目了吗？”
“我爸中午去医院看了叶温言，叶温言还在气头上，说没有缓和的余地。”谢楚唇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，“换作我也会这样，刚挨了一刀，就有人来做说客，不摆着闹心嘛！”
“那就缓一缓。”坤仪早就想到这一层，“谢叔叔帮这么大的忙，需不需要我买些礼品登门道谢？”
谢楚望定她，摇头：“我爸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，知道他为什么会替我去叶温言面前讲情吗？”
不待坤仪应声，谢楚就笑了声，“家里给我介绍了个穷得只剩下钱的名媛。我答应和她交往，我爸才厚着脸皮去了医院。”
“……”
坤仪抓起奶茶喝了一大口，明明是甜的，她却喝出一股酸涩来。
“我牺牲点色相也就算了，但问题是叶温言到现在也没松口。”谢楚又恢复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。
“那个名媛不会赖上你吧？”坤仪最担心这个。
谢楚莺莺燕燕不少，但几乎全是欢场上的女人，给几个钱就打发了。
富二代真名媛就不同了，和谢楚交往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。
谢公子喜欢还好，如果入不了眼，她岂不是把谢公子给坑了？
“我早就想好了，先虚与委蛇跟苏程程腻歪几天。等叶温言那边的有了结果，再把她踢开。”
谢楚桃花眼中的精明一览无余。
“谢啦！”
除了这句苍白无力的话，坤仪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但对谢楚的相助满是感激。
她感觉到谢楚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，怕碰一起尴尬，垂着眼帘刷起手机。
“谢楚！说好了去我家吃晚饭，你竟然来这里泡妞儿！我给你打了十六个电话，你一个也不接！”
一道清脆的女声从蓦地从门口飘来。
坤仪巡音而望，看到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女孩正朝他们走来。
女孩个子高挑，一头惹眼的奶奶灰齐耳短发，小脸很是俊俏。
谢楚看到是苏程程，忙颓败地捂住双眼喃喃：“老天爷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！”
“你一边去！”苏程程径直坐到谢楚身侧，狠狠瞪了坤仪一眼，“谢楚是我男朋友，以后你们这些野草闲花离他远点儿！”
坤仪凝眉，还没开口，谢楚已朝苏程程开怼，“我也就和你相了个亲，什么时候成了你男朋友？还有，这位是我好朋友，不是什么野草闲花。再胡说八道，赶紧滚！”
“我见过谢爸爸谢妈妈，他们对我很满意，我就是你的正牌女朋友。”
苏程程被骂一点也不恼，还故意伸手挽住谢楚一只胳膊，把头贴上去。
谢楚用力挣了几下，没有挣开。
两人拉拉扯扯几个回合，坤仪非但没有认为苏程程讨厌，反而觉得她挺可爱。坤仪打量着对面的男女，两人年龄相仿，都是锦城富二代，颜值还高，真是一对儿养眼的璧人。
“谢公子，你们聊，我先行一步。”坤仪拿起手包，笑着和他们挥手道别。
“坤仪别走，我还有话没说完呢——”谢楚起身要去追，不料被苏程程一把拽回吧椅上。
“你以前在外面风流惯了，从现在起，不许再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！”
苏程程怕谢楚不听话，伸手拧了下谢楚的耳朵。
谢楚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，朝她用力推了一把！
吧椅本来就不是很牢靠，苏程程身体后仰，摔地上。
“谢楚——”
她话音刚落，谢楚已没了影儿。
坤仪刚和郑沅碰面，谢楚的电话就来了。
“是不是有好消息了？”坤仪急切地问。
“好事多磨，哪能这么快就有好消息呢。”谢楚蔫蔫地说，“刚刚那个苏程程就是一个疯子，你别和她一般见识。”
“我倒觉苏小姐心直口快，和你是绝配。”坤仪笑回。
“拜托你饶了我吧，坤仪，别再提她了。本来想和你好好聊会儿呢，你放心，我会催着我爸，让他这两天再去见见叶温言。”
“谢公子，大恩不言谢。等事成后，我和郑沅送你件像样的小玩意儿。”
坤仪已想好怎么酬谢谢楚。
“再提酬谢之类的话，别怪我翻脸。”谢楚的语气带着义薄云天的架势。
坤仪和郑沅好像吃了一枚定心丸，各自回家。
聂衍听到坤仪找谢楚帮忙的时候，正在叶温言病房中。
“行哥，坤仪面子不小啊，都把谢中衡给搬出来了。”叶温言这两天窝了一肚子气，谁来讲情就恨不得立马翻脸。
“我还真小瞧她了，当初以为她和谢楚是联手做戏，没想到人家好得就像一家人。谢中衡眼高于顶，能为她来医院看我，摆明已经把她当准儿媳了。”
叶温言的话像把刀，割在聂衍心上。
见聂衍不语，叶温言越发来劲儿，“坤仪到底踩了几只船啊，我可听说华袖这两天也在和周庭闹呢。”
聂衍闻言，身体微怔。
一旁的周淮礼听不下去了，忙给叶温言使了个眼色。
叶温言不屑地哼了声，“她做得出，就不许别人说么？她和郑沅看似人畜无害，其实最会算计！我踏马活到现在，最后悔的就是遇到郑沅！”
“闭嘴！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。”聂衍沉着脸斥道。
“古时候娶妻就有门当户对一说，其实还真没错。”叶温言瞬间打开了话匣子，“她们这种女人玩玩还行，千万不要有其他想法，否则就等着被她们带坑里吧！”
最后一句话立马触碰到聂衍的心事。
如果他能一直本着玩玩的心态，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无法走出孩子早逝的阴影。
怪就怪他没能管住自己的心！
“成年人了，睡觉滚床单是两厢情愿的事儿，却闹出这些幺蛾子，我踏马的真后悔当初自己精·虫上脑！”叶温言怒气未消。
“以前吧还能瞒一瞒。现在被郑腾那小兔崽子给捅了一刀，冉月那边盖都盖不住了，我踏马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，得不偿失。”
聂衍虽然没说话，但叶温言的话却像一根导火索，点燃了他心底对坤仪潜藏的恨。
“老叶，你给我交个底儿，到底给不给谢中衡送人情？”聂衍眸底幽深，看似平静无澜，实则已暗潮汹涌。
“别说谢中衡了，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！不收拾郑腾那小兔崽子，我誓不为人！”叶温言牙齿咬得咯咯响。
聂衍声线沉冽：“那就交给我，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。”
“如果你为了坤仪而手下留情，咱们友尽。”叶温言欠了欠身子，一脸郑重。
“我只要插手，就会给你一个想要的结果。”聂衍若有所思垂眸，低声道，“为了坤仪，我做过太多蠢事。其实，女人对我来说只是枯燥生活的调剂，她也不会是例外。”
“那你就拿出金牌律师的气势来，帮我出一口心中的恶气。”叶温言苍白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。
“要我说，郑腾还是个不懂事的愣头青，捅老叶也是因为郑沅自杀，妈妈被气得心脏病发身亡。听说他年后还要高考，你们这一折腾，他这辈子不就完了么，不如大事化小。”
周怀礼明知他们不会听，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小命差点丢了，你就一点也不同情我？”叶温言狠狠怼周淮礼，“你是心善的菩萨，拜托你离我和行哥远点儿，别让我俩的戾气沾到你身上。”
周淮礼索性闭嘴。
回君悦府的路上，聂衍几次想拨坤仪的电话，但每次都在最后一刻放弃。
道不同不相与谋，不联系还能少点烦心事。
已经好几夜没睡好，他准备回到君悦府就关掉手机，躺床上睡个舒心觉。
其实后来他才知道，自己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。
如果能听周淮礼一句，他和坤仪的感情也不至于如此坎坷……
车子驶入君悦府，他接到周庭的电话。
刚开始他没接，待铃音唱到快结束的时候，才点了接听键。
“不好意思聂律师，这个点儿还要叨扰你。”周庭愧疚地干笑，“下周案子就要终审，只要能赢，我会付双倍代理费。”
“双倍代理费大可不必。”因为坤仪，聂衍对周庭没有一点好感，连和他说句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。
“法庭上瞬息万变，赢了当然好，但周总也要另一种准备。”
“聂律师，我相信你。”周庭很是笃定。
“周总信我，但是周总能令我相信么？”聂衍忽然问。
因为这一刻，他想起叶温言说的华袖又和周庭闹上了。
他们两口子会因为谁闹得鸡犬不宁，聂衍可清楚着呢。
周庭不傻，愣了愣道，“过去的都过去了，不再提起是对过往最大的尊重。”
聂衍连再见都没说，就拔掉了蓝牙耳机。
回到君悦府，他没有洗澡，没有换睡衣，直接躺进门口的卧室。
闭上眼，满脑子都是坤仪。
怎么撵，都不走。
正心烦意乱，谢楚的来电响起。
聂衍自然知道谢楚打电话的用意，第一次没接，等第二次打来才接听。
“行哥，没睡吧？”谢楚很客气的打招呼。
聂衍单手枕在脑后，慢悠悠道：“直说吧，跟我绕弯子不嫌累么？”
“有行哥这句话，我可斗胆要提个不情之请了——”
谢楚嘿嘿一笑，“还是坤仪朋友那事儿。现在老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，行哥，你就算帮我个忙好不好？”
“谢楚，这么死心塌地地帮坤仪，是不是喜欢她？”聂衍问出这句压在心口多日的话。
第103章 以后就别见了
谢楚先是一愣，随之呵呵笑了声。
“行哥说哪里话，我和坤仪只是聊得来而已。”
“仅仅是聊得来，也不至于为她得罪老叶吧？”聂衍慢悠悠道，“孰轻孰重，你拎得清么？”
谢楚知道此路不通，没再说下去。
这通电话搅得聂衍睡意全无，他翻着手机微信，点开坤仪的头像，发现她已经很久没更新朋友圈了。
他记得和坤仪刚认识那阵子，坤仪总会隔三差五地发圈，有时候是一张随手拍的风景，有时候是一杯下午茶。
点开和坤仪的聊天记录，两人已好久没互动了。
忍住与她打电话的冲动，他吃了粒褪黑素总算睡了个安稳觉。
翌日还没起床，就听到门铃在响。
在门口的可视屏中看了下，竟然是坤仪。
这一刻，他忽然觉得自己和坤仪隔的不仅是一道门……
其实，他并没有在防盗门中删除坤仪的指纹。
拧开房门，他最先招呼了句：“无利不起早啊，容小姐。”
坤仪进门后站在了玄关处，没有再往里走。
“抱歉，聂律师，这个时候来打扰你。”坤仪面带歉意，挤出个笑容。
这句寒暄听在聂衍耳朵中格外刺耳。
因为，周庭昨晚在电话里也说过这么句差不多的话。
呵，不愧是旧情人，连说的话都如出一辙。
“既然知道是打扰，为什么还要来？”聂衍眸色嘲讽，态度很不友好。
“因为有事相求。”坤仪凝视住他，满眼乞求，“聂衍，帮帮郑沅姐弟俩吧？”
“这事儿的决定权在叶温言手里，你找错人了。”聂衍看坤仪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疏离，“真要帮，也帮得上。但是容小姐，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？”
“那就请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帮我这次！”坤仪听出一丝转机，朝聂衍挤出个讨好的笑容。
聂衍的黑眸在坤仪身上渐渐转冷，“我还真不知道，和容小姐有什么情分？”
这脸打得猝不及防！
坤仪自尊心受到十万点暴击，但此时的她非常清醒，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。
还是耐着性子说，“郑沅已经把房子抵押贷了五十万，我勉强能凑个十几万，如果你能帮忙，这些钱就——”
后续的话没说出来，因为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。
锦城顾氏的继承人，堂堂的金牌律师，又岂会把区区几十万看在眼里！
“我穷疯了，才会为了钱出卖朋友。”聂衍用力一推，她的身体“咚”的一下撞在墙上！
她后背传来一股钻心的疼，咬唇低呼：“聂衍，你混蛋！”
“坤仪，告诉我，当初为什么要勾引我这个混蛋？”聂衍眸底全是阴鸷，单手捏住她的下颌，逼着她和自己对视。
“因为你是白玖凝看上的男人啊！我和白玖凝从小什么都争，睡到你，搅黄了你和白玖凝的订婚仪式——”她强忍着后背的疼痛，故意刺歪他，“我不亏。”
“我就是你报复白玖凝的工具，对不对？”聂衍声线落寞。
“不然呢？聂律师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是因为爱，才和你滚床单的吧？”
坤仪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心里怎么想，气势上不能输，故意咯咯笑了声。
其实，这正是聂衍最在乎的。
如果一直睡下去，他一直把她当床伴，没有对她动情动心，他也不会如此难受。
他受不了的是——
他都动情了，她还停留在原地！
聂衍所有的表情变化，尽收坤仪眼底。
这个时候，好像只有说绝情的话，才能打击到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。
她踮起脚尖在聂衍耳边柔声道：“聂衍，你是不是喜欢我？”
聂衍的心事被说中，面色微愕放开她。
“当然，以你的谨慎和冷静，绝对不会承认。”她伸手勾住他脖颈。
她温热的呼吸，把他的心搅得昏天黑地。
他脑子还带着几许清醒，伸手去推怀中的女人。
但女人已紧紧贴在他身上，撒着娇：“既然喜欢我，那就拿出点诚意来，帮帮我？”
尽管她的讨好他很受用，但还是决定先让她长点记性！
聂衍故意装出一副嫌弃的模样，冷声斥道：“坤仪，我数三声，马上滚一边去，否则我立马翻脸。”
“帮个忙，等我足月，你想怎样就怎样——”她急忙亮出自己的筹码。
殊不知，正是这句话令聂衍彻底从情欲中清醒。
他掰开她的手指，与她错开些距离，冷笑：“难怪谢楚为你鞍前马后地效力，想必，你也是是这样讨好他的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坤仪脸皮涨红，反驳，“你以为是个男人都像你精于算计！”
“我精于算计？”聂衍深邃的双目中，全是嘲讽和绝望，“我就知道，在你眼里，我连谢楚都比不上。”
“的确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和谢楚比！”坤仪总能快速找到他的软肋，补上一刀。
“谢楚对我几乎有请必应，你呢？用到你的时候，每次不是讨价还价就是——”
说着说着，她就说不下去了。
因为，她自己都觉得这些诋毁站不住脚。
聂衍走到落地窗前，背对着她，沉默片刻缓缓开口，“既然见面这么痛苦，那么，以后就别见了。”
不到最后一刻，她依旧不死心，哑着嗓子问：“聂衍，最后问你一次，帮，还是不帮？”
“不帮。”聂衍说得无比干脆。
坤仪绝望地垂下眼帘，“抱歉，打扰到聂律师了。”
关门声落下，坤仪的高跟鞋声远去。
聂衍心中烧了三个月的小火苗彻底灭了。
就这样吧，两人始于风月，结束于那个不足两个月的孩子。
因为上午有拍摄，坤仪离开君悦府直接去了“霓裳”。
周末在她和郑沅的等待中过去了。
周一，坤仪早早起床洗漱完毕，准备出席起诉“安凝”的一审。
还没出门，杨副总打来个十万火急的电话。
说要她和另一名平模去京城，拍摄一组加急贺岁照片。
她本来还想说自己有要事去不了，但转念一想，如果再失去这份工作，就真的一无所有了。
快速收拾好行李，半小时后和霓裳的其他同事在机场会和。
候机的空档，她先给李正东打了电话，说因为工作原因，无法出席一审。
李正东无奈地安慰她几句，并请她放心，自己会尽力而为。
她给郑沅和谢楚分别发了微信，说自己要去京城，并一再叮嘱谢楚千万盯紧点儿。
上了飞机，她戴上眼套闭目养神。
却不想，满脑子都是上次和聂衍吵架的情形。
他咄咄逼人，她也极尽刻薄。
既没吵出她想要的结果，还把两人的关系推到了冰点。
落地后，有专人接机，坤仪一行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办完入住，立马被送到城隍庙的拍摄点。
再过一个多月就到新年了，“霓裳”高层决定加急推出一个贺岁系列，拍摄地点也选在了最有年味儿的京城城隍庙。
这次拍摄的服装大都是新年贺岁款，比坤仪以前穿过的厚实不少，傍晚收工时，坤仪倒没觉得太累。
四年大学是在京城念的，京城对她来说，并没有太多吸引力。
回到酒店，她简单吃了点儿倒头就睡，其他人有去逛京城夜市的，有去看夜景的。
正昏昏沉沉睡得正香，刺耳的手机来电响了。
“喂——”她睡意惺忪，以为是同事，“你们玩吧，我睡觉呢，不去了——”
“是我。”谢楚笑起来，“我现在就在你所在酒店的一楼，赶紧下来吧。”
“我在京城，你从锦城飞过来，神经病啊？”坤仪打着哈欠怼道，“是不是郑腾的事儿有好消息了？”
“草！我千里迢迢来看你，你张嘴就提别人，对得起我的良苦用心吗？”谢楚故作生气，“等你十分钟，再不下来——我就继续等。”
坤仪噗呲笑出声，“马上。”
不得不说，谢楚除了有点混不吝，性格脾气还行，是挺好相处的一个人。
她只穿了套舒服的家居服，别说化妆，连脸都没洗。
一向走在时尚前沿的谢公子，今天竟然穿的是有板有眼的西装，衬衫。
两人一见面，谢楚就扯了扯她乱糟糟的发梢，一脸嫌弃。
“就你这不修边幅的人，也能成为霓裳的模特，真是服了！”
坤仪坐到他对面，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：“这么晚，你怎么来京城了？”
“容小姐，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。”谢楚嘲讽地瞥她一眼，“你和我是同龄人吗？现在说话作息完全是老年人的做派！”
“别扯这些没用的。”坤仪揉了揉胳膊，“吃饭了没，如果没吃我请你。”
“如果不想让你请我吃饭，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！”谢楚起身招呼她，“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韩料，在北门大街。”
听到“北门大街”，坤仪立马炸毛，“谢公子你饶了我吧，北门大街随便一家店铺，都是我的消费能力无法企及的。要我说，就在这儿吃，好歹也是五星级呢。”
“还求我办事呢，就这？抠搜搜的，涉及到钱，一点面子都不要了！”
她没想着外出，下楼时穿的还是酒店的一次性拖鞋，两人站一起，谢楚比她高了将近一头，
谢楚像扯小孩子似的，把她扯出酒店，推进一辆骚包的白色轿跑。
“我——”
她刚开口，就被谢楚打断，“别扫兴哈，今晚我请你行了吧？”
坤仪嘴巴张了几次，还是选择闭上。
和谢公子搞好关系，郑腾的事儿不就好说了么！
两人边说边聊，二十多分钟后，车子在北门大街一家挂着红灯笼的日料店停下。
谢楚应该是常客，服务生看到他就恭敬地喊“谢公子”。
坤仪紧跟谢楚走进日料店，不料进门就和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撞在一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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