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脸上不明所以的小表情,周肆笑出了声,“善意”地提醒,“姐姐,你都写在脸上了。”
林棠撇撇嘴,舌头轻抵着腮帮子,哼了一声。
小声地嘟囔了句,“笑话我?”
周肆笑意更深了,“不敢。”
“你明明就有。”
林棠掩饰道,“我刚才是因为害怕了。”
“害怕什么?”
‘当然是害怕你在接待别的客人了?’
林棠试图找一个别的什么借口,“害怕,害怕……”
害怕了什么,老半天她也没吭哧出来一个字。
周肆接过,“害怕我在这里接待别的女客人。”
‘他怎么知道,我这么明显?’
林棠打死都不肯承认,嘴硬得很,“怎……怎么可能,你想太多了?”
殊不知,她视线飘忽,言语里漏洞百出,就算周肆没有读心术,他也能知道她在说谎。
在“温怀”面前,她从来都不会装,也不想装。
可是在他周肆的面前,她总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,一副伪善的面具她戴了三年。
他居然有点吃自己醋了?
周肆失笑,继续问道,“那你害怕什么?”
“害怕有鬼!”林棠谎话脱口而出,
怕他不信还重复了遍,“对,我害怕有鬼,我保护你。”
殊不知,这样看起来更加的心虚。
林棠后知后觉,
‘这是什么破借口?’
‘狗都不信。’
‘林棠,你什么时候降智到这种话都能说出口的?’
“哦~”周肆的尾音故意扬了一下,很撩的一声,带着暧昧的气息,蹭过了林棠的脸颊,灼红了一片。
“是吗?”
“就是。”
林棠的嘴硬可是一般人都比不来的。
‘温怀,你可真讨厌。’
林棠听着温怀话里藏不住的笑意,心里极其的不平衡。
‘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?’
周肆抿唇:因为我有读心术。
林棠,‘是不是因为他带了面具,我没带啊。’
‘不成,我也要带面具。’
她朝着温怀摊开手心,示意的“嗯?”了声。
‘你不是能猜吗?’
‘这回我看你知不知我要什么。’
周肆看看她,故意问,“姐姐要干嘛。”
‘眼罩。’
林棠不言,就这么摊着手心,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。
周肆并未能如她的愿,而是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了林棠的手心上。
她能感受到手心里的那个手掌很温暖,林棠的心跳停滞了片刻,她愣愣的,“你干嘛?”
林棠没搞懂周肆的操作。
周肆也学着她的语气,假装不明白地回,“姐姐,不是说,只要我吗?”
林棠心跳的速度更快了,‘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会!’
“我那是——”林棠还想找补什么,却被周肆的食指按住了她的唇,他轻声道,“嘘,姐姐别说,我都懂。”
‘懂什么?’
“姐姐只要温怀。”
散去的那股热意又重新爬上了她的面颊,‘我好像知道什么是恋爱的感觉了。’
她看着那牛头,目光真挚,眼里夹杂着某种情愫,直达周肆的内心。
他在这里好像看见了很多她不一样的另一面。
她完全脱离他对于她的定义。
结婚那三年,他觉得她无趣,认为她只是一个绣花枕头,对他并无用处,她怯懦的样子,他看不上。
所以在周肆没听见林棠的心声时,他一直觉得林棠这样的人是配不上自己的。
离婚时,他听见了她的心声,觉得她虚情假意,她心机深沉,她嫁给他的这三年别有所图。
虽然他现在也这么认为。
可自从他用了温怀这个虚假的身份以后,他又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林棠。
她目光真挚,眼神清澈,心地善良,时而可爱,时而糊涂。
最主要的是她不装。
周肆也不知道自己坚硬的心,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动摇了。
只要她说一句,“我只要你。”
他心里瞬间兵荒马乱,城池失守。
她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,彷徨又突然。
“温怀,我们谈恋爱吧。”
唐暮直白的话把周肆拉回了现实。
她这是在跟他表白?她说要和他谈恋爱!
他讶异又紧张,心里的某根弦被拨动了下,他瞳孔颤了颤,哑着声音,小心翼翼地问,“姐姐,你说什么?”
林棠又重复了一遍,“温怀,我们谈个恋爱?”
这次是试探,她怂了,也有点后悔了。
‘温怀那么好,怎么会喜欢我这种离过婚的女人?’
她并没有立刻等到温怀的回应,她低落地垂下头,‘他应该是不愿意的吧。’
“好。”
少年温润的一声好,再次让林棠抬起了头,她心中雀跃,可却忍不住的害怕。
‘他是不是因为我为他赎身才答应我的。’
‘我是不是又强人所难了?’
‘三年前,也是这样,周肆原是不愿意的。’
‘可迫于陆家的压力他还是道了声好。’
‘温怀,你是不是也迫于我的压力,所以才……’
三年前,陆宅书房。
陈静在一旁指着周肆,嚷道,“周肆,我告诉你,这门婚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。”
她一看见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,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周肆跪在地上,他视线低垂,颀长的身形挺得笔直,有股傲劲,不肯服输。
他不卑不亢地道,“我不会娶她!”
‘
陈静听完后更生气了,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鸡毛掸子,重重地往周肆身上抽去。
陈静用的是尖细的一头,落在周肆的身上又急又快,力气也不小。
可他愣是没吭一声,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。
陈静虽然心疼,但还是咬着牙抽在了他的身上,她拿着鸡毛掸子指着周肆的鼻子问,“我再问你一遍,你娶还是不娶!”
周肆依旧坚持自己最初的选择,“我不娶!”
“好,你不娶是吧。”陈静见他软硬都不吃,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。
“你不娶,好,你不娶。”
陈静边说,边绕着房间四处走动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她从抽屉里面翻出一把剪子。
她颤巍巍拿起剪子,落下了两行泪。
“安之,我向你赎罪,都怪我这该死的儿子。”
说到此,她狠狠瞪了一眼周肆。
“他欺负了烟烟,负了她,我没能照顾好你的孩子,是我毁了她,我向你赎罪。”
随即,她将锋利的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,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。
还好周肆动作快,在剪刀刺下去之前夺走了。
他原以为陈静拿着剪刀准备刺向他,可谁知她转过刀口对准了她自己。
周肆未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,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为一个刚来陆家不久的人做到这份上。
仓促之下,剪刀还是误伤了陈静的脖子。
“妈,我带你去看医生。”
看见血,周肆的声音都紧张起来了。
可陈静执拗地夺着他手里那把剪刀,并没有理会他。
最后,周肆妥协了。
“我娶,您别闹了成不成,我娶。”
周肆终于松了口。
陈静恍然,她擦掉眼边的泪水,问周肆,“真的?”
周肆无奈,“真的!”
出了书房,陆御城看见陈静受了伤,当时就抢过陈静送去了医院。
事后,他的父亲还打了他一巴掌,他也没吭一声。
林棠见状,也要跟上去,可却被周肆拦住了去路。
“我们谈谈。”
他声音冷淡,眼里散着阴冷的光。
林棠抿唇,朝着陈静的方向看了一眼,她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“淮沉哥哥,我想先去看陈姨。”
她的声音里满是关切,可周肆却觉得她虚伪。
要不是因为她,母亲也不会受伤,现在假惺惺地装什么关怀。
他没跟面前的女人废话,直接抓着她的胳膊,动作粗暴地把她拽上了楼。
他打开客房的门,把林棠丢了进去。
正是林棠住的那间。
就在前阵子,周肆强要了她。
她当时明明可以喊,可以挣扎,可她却没有。
那夜她哭了好久,细小的啜泣声只会让他更加的上头。
事后第二天,林棠和周肆全身不着一寸地躺在了一张床上。
彼时,陈静正好来叫林棠起床吃饭,没成想撞见了这一幕。
真是好不尴尬。
她只好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周肆醒来时,心里也是五味杂陈。
喝酒果然误事。
自那发生以后,他戒了酒。
就算喝,也只会示意性地碰一点儿而已。
林棠也被刚才的动静吵醒了。
醒来后的她直接蒙了,视线落在周肆身上的那一刻,她就红了眼睛。
周肆见不得女人落泪,他为难地皱起了眉。
那句我会负责的话,就哽在喉边,出不来。
他跟林棠并没有感情基础,也不能因为一夜的暧昧就结婚,这样的事情,太荒唐,他接受不了。
可让他开口说那些话,他又不忍心。
女孩看出了他的犹豫,她道,“淮沉哥哥,没关系,我们就当一切没发生过。”
她红着眼睛,眼里还蓄着泪水,她咬住唇,垂下头,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。
她声音很小地说,“淮沉哥哥,你能不能先出去。”
周肆忙避开视线,随手捞过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,临走时,他留下一句,“我会补偿你的。”
而今天,他们又重聚在这里。
“林棠,我倒是小瞧你了。”他讥讽的目光落在面前束手束脚的女孩。
他讽笑道,“你不是说权当那天的事没发生过吗?”
“怎么?临时变卦了?”
少女垂下眼帘,不敢正视他,支支吾吾的,“我……我……只是……”
周肆突然靠近,挑起她的下巴,逼迫她的视线对上他的墨色锐利的眸光,“你只是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林棠害怕的身体抖成了筛子,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去解释。
周肆依旧没打算放过她,继续咄咄逼人,“你什么,你只是贱,对吗?”
“林棠,这是不是都是你的算计,你可真会借题发挥。”
“为了嫁进陆家,你还真是煞费苦心。”
他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她的鄙视,和不屑。
林棠眸光完全暗了下去,她使劲儿地咬着自己的唇,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抚开了周肆。
下一秒,她跪倒在地,她说,“对不起。”
此时她已经彻底没有了尊严,卑微到了尘埃里。
她看着周肆,那双暗淡的眸子仿佛燃起了一束光,她颤着声音,“我求求你,娶我好不好。”
那一刻,他成了她唯一的希望,可是他却不知。
他看向她时,眼里是厌恶,是不屑,是嘲讽。
他说,“好。”
周肆的声音很重,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,可这对林棠来说就足够了。
他还说了一句别的什么,她已经记不清了。
那段浑浊的记忆,她还是想起来了。
“算了,当我刚才的话没说。”
林棠怕了,她怕温怀也是迫不得已。
如果是那样的话,还不如不要。
“温怀”却急了,“为什么算了?”
半晌,没等到林棠的回应。
他紧紧攥住了林棠的手,又问了句,“为什么算了。”
林棠哑然,‘因为我怕你嫌弃我。’
她的心里话刺痛了周肆,那一年,是他给她的伤害太多了。
他如果现在挽救的话,还有机会吗?
“姐姐是嫌弃我了吗?”
他的声音里带着祈求,手里的力道渐渐松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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