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没有理由拒绝。
方漱玉一听,整个人都傻了。
她没有孩子,肯定不能请太医过来,一来就全完了!
方漱玉全身不由得颤抖起来,她瘫软在地:“公主殿下……我是胡说的,我瞎说的……”
“我自己掌嘴,求您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啪啪啪——
方漱玉说着就开始自己掌嘴,不一会儿两颊通红。
“够了。”
沈惊晚冷叱道,随即脸色一变,笑意浓浓:“未来的将军夫人刚失去孩子,身子可禁不起这么扇巴掌,要是再受了伤,又怪到本宫头上,该如何是好?”
方漱玉连忙摇头:“不不不,我不会的……”8
这时,候在宴会的太医匆匆赶到。
沈惊晚充耳不闻,对随行的太医说:“太医,快看看未来的将军夫人肚子里的胎儿,那可是大将军的孩子。”
方漱玉如遭雷劈,整个人僵在了原地,眼中全是惊恐之色。
“是,殿下。”
太医应下,刚想走过去,方漱玉突然大哭起来。
“我不要!我不要看太医!”方漱玉满脸都是泪水,吓得全身颤抖,她崩溃往后退,哪里敢给太医看病。
她的孩子是假的,她的谋害是真的。
秦厌辞见状整个人懵了,一个难以想象的猜测划过心头。
沈惊晚无视她绝望的姿态,下令道:“给本宫摁住她!”
宫女纷纷上前,直接将人压制住,任由方漱玉挣扎哭喊也无动于衷。
“表哥!我不要看病!表哥——”
秦厌辞僵着身子没动,看着方漱玉的目光带着审视。
太医趁机捏住了她的脉搏,随后惊讶了一下,连忙跪拜下去:“殿下,此女脉搏正常,从未怀孕!”
轰隆一声,天边炸响天雷。
秦厌辞眼尾泛起猩红,墨色的冷眸里闪着阵阵怒意,他攥紧了拳头,咬牙切齿喊道:“方!漱!玉!”
方漱玉身子一抖,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,狼狈不堪。
下一刻,她就像一个狗一样讨好似的爬了过去,抱住秦厌辞的小腿:“表哥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的太想嫁给你了,所以才撒了谎……对不起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“不敢了?!”
秦厌辞脸上的表情几近疯魔,眼底映着火光,好似地狱修罗:“你伪装怀孕骗我,你还敢把这个锅丢给别人,你还有什么不敢的?!”
“不是我真的不敢了……”
方漱玉痛哭流涕,几近崩溃。
沈惊晚如同看戏一样站在一边,她幽幽地问:“我倒是好奇,如果我没有在京都,你是打算换个人陷害,还是……找个男人先怀了呢?”
“不是的!”方漱玉惊恐尖叫,“我不会这么做的!我只要表哥,我只要……”
她的声音一窒,双眸中的男人散发着恐怖的危险气息,不寒而栗。
秦厌辞不信方漱玉,这个女人连陷害都做得出来,还有什么不能做?
“滚出去。”
“不要!表哥你不要赶我走!”
忽然,一个人影冲了出来,一掌扇在了方漱玉的脸上!
众人定眼一看居然是方氏!
======第13章======
方氏劈头盖脸地大骂道:“你这个贱人!居然敢骗我们秦家!要不是你假装怀孕,我儿子怎么会错失公主殿下!”
“方漱玉你就该死!该死!”
方漱玉的害怕被愤怒覆盖,大声呵斥道:“是你的错!如果不是你看不起沈惊晚,谁敢那么对她啊!无论是我还是表哥,都是被你害的!”
沈惊晚不屑的看着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,满脸厌恶。
“够了。”
太子无情站过身,冷酷下令:“来人,把她们给我抓起来,打入天牢!”
带刀侍卫迅速将人摁住,然后拖了出去。
随着求饶声越来越远,整个庭院都肃静下来。
秦厌辞刚要抬头说话,一个老太监匆匆赶来,拱手道:“太子殿下,公主殿下,陛下召见。”
太子和沈惊晚对视一眼。
随即,太子略微可惜地看了秦厌辞一眼:“秦厌辞,看在你曾经立过功的份上,这次就不追究,但以前的事你也休想当做从未发生。”
说完,太子毅然转身离去。
沈惊晚深深看了秦厌辞一眼,漠然跟着走了。
待身影完全消失在牡丹亭,周围的夫人小姐们才敢缓缓起身。1
秦厌辞却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。
所有人一边离开一边说着一些嘲笑的话,落在秦厌辞的耳中刺耳至极。
到了晚上,宫宴开始。
宫中彩灯绚丽,舞女随着鼓乐声踏着舞步,金樽交错间,高官子弟们谈笑风生。
作为主角的沈惊晚此时换上了尊贵的金冠凰裙,身边坐着的魏司烃也是风度翩翩,让无数京都姑娘们为之倾倒。
而他的眼中只有沈惊晚一人。
订婚仪式中,两人交换信物,对彼此交心。
沈惊晚看着眼前温柔的男人,感受台下灼灼目光,心里只叹自己过去多么愚蠢。
还好,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翌日,公主府。
经过昨日的宴会,沈惊晚的心也彻底定了下来。
“殿下,秦将军求见。”
沈惊晚喝茶的动作一顿,眸色微冷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不一会儿,秦厌辞走了进来,他今日没有穿上盔甲,而是一身素衣,身上也没有戴上任何饰品。
他定眼望着主座上的女人,这是曾经爱他入骨的女人,但如今物是人非。
秦厌辞不由得回想起以前他都是坐在那个位置,冷眼看着下方站立的沈惊晚。
如今一切都反转过来了。
沈惊晚冷冷撇过来:“来了不说话?”
秦厌辞回过神来,屈膝跪下:“微臣参见殿下。”
见到这一幕,沈惊晚心里并没有多少痛快,而是更加浓烈的酸楚。
好像内心的自己在哭泣过去的三年,为了他卑微到了什么地步,最终还是换得遍体鳞伤!
沈惊晚没有让他起身:“找本宫什么事?”
“母亲年岁已高,还请殿下高抬贵手,当年冒犯之事,我定会给公主一个交代。”
秦厌辞垂着头恳求道。
这是他唯一能为方氏做的事情了。
不论如何,那都是他的母亲,他不能置之不顾。
听到这句话,沈惊晚心里一阵刺痛,她冷笑道:“放了她?不可能!”
======第14章======
秦厌辞眼神忽然灰暗一片。
果然如此,沈惊晚不会原谅自己的母亲。
那三年方氏不仅一次辱骂沈惊晚,更是多次欺负她,把她当成了低贱的丫鬟使唤。沈惊晚以前忍了,但今后不会再忍下去了!
秦厌辞抬头看向她,眼中闪过一丝后悔:“公主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微臣的母亲?”
听到这句话,沈惊晚不悦地皱眉。
“秦厌辞,我不像你喜欢随便惩罚别人。一切都按照宫中制度来判!你母亲蔑视皇族,总要付出代价!”
她站起来,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他。
秦厌辞垂下头:“微臣明白了……”
话不多说,他已了然。
但是他没有选择离去。
沈惊晚不喜地皱着眉:“还不走?”
“不敢。”秦厌辞神色复杂看着她,“微臣只是担心……下一个就是我。”
听到这话,沈惊晚嗤笑了一声:“你就这么怕死?”5
话落,秦厌辞攥紧了拳头,整个人好像融入了黑暗中,一言不发。
过了许久,他才转身离去。
沈惊晚力气一泄,颓然坐在凳子上,她抬眼看向秦厌辞的背影,心中闪过一丝痛快。
待人离去,沈惊晚唤来下人:“去天牢。”
她移驾到天牢,走到方氏的牢狱前,看到方氏的膝盖已经肿胀成拳头大小。
沈惊晚并没有于心不忍。
当年,方氏也让她跪过,一跪三天,她不过跪了一会儿算什么?
沈惊晚离开前对狱卒说:“等她醒了,让她继续跪着。”说完,便离开了天牢。
刚走出天牢,沈惊晚正准备上车辇,突然想到和方氏一起胡作非为的方漱玉,心思沉沉。
好像一切都解决了,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,心里并没有很舒畅。
……
不过一日,圣旨送到了将军府。
秦厌辞跪在大太监面前,听着圣旨内容不喜不悲。
大太监念完后,眯着眼轻视地看着跪拜的男人:“秦将军,秦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,陛下让你禁足将军府,就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秦厌辞拱手道:“谢陛下仁慈。”
秦厌辞领下圣旨,把自己关入书房里,试图用兵书来填满自己的脑海,不要再去想其他事情。
过了几日,沈惊晚听闻天牢的方氏身子突然垮了。
据太医所言,似乎是焦虑过度,愤怒过度,整个人都疯了!
还没等沈惊晚去探查方氏的情况,魏司烃匆匆赶来——
“惊晚,不好了,方漱玉被罪犯劫走,还偷买了军机机密,现在圣上正在发怒!”
沈惊晚随着魏司烃匆忙赶到殿外。
哐当一声,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身影,沈惊晚的脚步一顿,随即又快步走进去。
只见殿中秦厌辞垂着头跪在地上。
沈惊晚站在他身后,看不清他的神色,她抬眼看向一旁的太子,只见他脸色阴戾,隐忍着怒意,一言不发。
突然,当朝圣上指着秦厌辞怒斥道:“你这个没用的废物!连边防图被盗都没发现!还让一个愚蠢的妇人盗取贩卖!”
“朕干脆摘了你头上的乌纱帽!”
======第15章======
秦厌辞立刻认错:“是微臣之错,还请陛下责罚!”
哐当一声,圣上又丢了一个砚台在地上。
价值不菲的砚台瞬间碎成数块。
魏司烃拉着沈惊晚走到一边,对她摇了摇头。
沈惊晚明白他的意思,现在父皇正是怒气上头的时候,就算再喜欢自己,此时凑上前,也无济于事。
毕竟身为女眷,沈惊晚能出现这里已经是父皇的宠爱有加了。
这时,魏司烃站了出来,说:“陛下,边防图被盗不是小事,如今当务之急是捉拿劫走方漱玉的罪犯!越拖延时间,边防图追回来的可能性越小!”
圣上一见是魏司烃说话,稍微收敛了一丝怒意,冷冷说道:“既如此,京都禁卫军暂且由你掌管,务必将手握军机的罪犯捉拿!至于方漱玉……”
“罪臣亲自去处理!”
秦厌辞连忙接话道。
这是他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!
圣上听闻后冷哼了一声:“秦厌辞,当年你对晚晚所做的事情,朕也有所耳闻,若是你再犯,这军营里少个将军对朕也是好事!”
说完,他便拂袖而去。
秦厌辞此事早已冷汗浸湿了衣衫,沉沉应道:“臣遵旨。”
过了一会儿,太子眸色冷冷地望向起身的秦厌辞:“秦将军,这次可要擦亮你的双眼。”
捉拿方漱玉已经追回情报,比废掉秦厌辞来说更重要,不然他早就掉脑袋了。
面对太子的冷嘲热讽,秦厌辞沉默以对。
此事本来就是他的错。
沈惊晚没心思看他这副样子,她转头对魏司烃说:“咱们走吧,你还要去追人,我陪你。”
两人边说边离开大殿。
“公主还是呆在府中吧,捉拿罪犯太过于危险,要是出意外,我会十分忧心的。”魏司烃牵起沈惊晚的手。
不知不觉,两人的距离拉进了很多,从背后看就是正在爱恋中的情侣一般。
秦厌辞走在他们身后,脸色黑的有点可怕。
他一言不发快步越过他们,匆匆走出殿外,可内心的波澜依旧无法平静。
沈惊晚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后,将目光收回,现在他已经不值得自己关注了。
“司烃,不碍事的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魏司烃劝说不了沈惊晚,只能将其带在身边,以防有什么意外,他也能护得住。
另一边,秦厌辞回去之后直奔京都某处废旧的木板屋。
这个木板屋连门窗都没有,散发着恶臭。
方漱玉躲在角落。
这段时间,她身无分文,身为女子连一份做工都找不到。
身为娇养的方家人,不会刺绣,不会洗衣,甚至在染衣局搞坏了一个贵人的衣服,欠了一屁股债,还被老板赶了出来。
秦厌辞走进来直言道:“方漱玉你的胆子果然够大!你居然敢贩卖军机!现在全城禁卫军都在捉拿你!”
方漱玉正在数着手心里的银子,听到这句话吓得连钱都拿不住了。
“表哥!我是不是故意的,呆在天牢里我怕被斩首,你又不管我,要是我死了,姑妈要是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的。”她连滚带爬地扒着秦厌辞。
却因为身上一股味道,秦厌辞一脚踹来了她。
“对了……姑妈不会让我死的,你必须要保护我,不然方家都不会原谅表哥的!”
秦厌辞没想到这个时候了,方漱玉还在威胁自己。
“够了!你真是恶毒到骨子里了!”秦厌辞冷叱道,“我现在奉旨捉拿你!本来你留在天牢还不会有一线生机,你偷买边防图现在谁也救不了你!”
======第16章======
方漱玉入狱。
“殿下,天牢传来消息,方漱玉要执行死刑了。”
此话一出,沈惊晚翻书的动作一顿。
她问:“何时?”
“明日正午。”
“知道了,你退下吧。”
侍女欠了欠身离开。
之后,沈惊晚有点心不在焉,她无奈地将医术放下,按着额头整理紊乱的情绪。
说到底,方漱玉如今的下场,是她自己作死。
第二天,沈惊晚到了刑场,她坐在帷幔之后,默默注视着刑场台下越来越多的人。
这时,人群传来骚动。
她侧头看去,只见秦厌辞一步步踏上主台,坐上了行刑官员的位置。
居然是他来主持刑场!
秦厌辞居然用亲手斩杀方漱玉的方式,戴罪立功!
沈惊晚思考了一下,没有做出任何反应,依旧坐在帷幔后静静等待时间的到来。
这时,秦厌辞回头看了一眼帷幔。
他知道那里坐着谁。
但现在不是搭话的好时机,他也只能放弃。
“午时已到!”
秦厌辞收回目光,严肃地看着台下。
这时,侧方的笼子的打开,里面拖出一个狼狈不堪的女人。
此时方漱玉全身都是污垢,身上散发着恶臭,头发凌乱,一点没有方家小姐的姿态。
“放开我!我是被冤枉的!你们不能杀我!我是将军夫人!”
方漱玉挣扎着,怒吼着。
可是无济于事。
台下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,仔细一听全是嘲讽之意。
方漱玉听不得这些,尖叫地更刺耳了。
“肃静!”
秦厌辞抬起拍案用力砸在桌上,全场瞬间静默了一瞬。
方漱玉抬头看去,只见她心爱的男人就在眼前,双目中迸发出一丝希望。
“表哥!你是来救我的吗?我就知道你不会放我不管!”
“我、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,你带我走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说着说着,方漱玉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。
显然她已经被死刑吓破了胆子。
可是,无论她如何求饶,秦厌辞都是一脸严肃,没有任何话可说。
沈惊晚见状,轻咳了一声:“秦将军,时候差不多了。”
淡然的声音虽然不大,但带着一丝威严高贵,压住了所有的议论声。
刑场一片寂静。
方漱玉立刻反应过来了,这个声音是……
“沈惊晚!我知道错了!求你原谅我!我只是太喜欢表哥了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死亡即将降临,方漱玉已经没有胆子再去针对沈惊晚。
只有求饶,只有弯下她自负的脊梁,向她最厌恶的女人恳求她放过自己。
可惜,沈惊晚不是心软之人。
她一眼不发。
秦厌辞见状深吸一口气,拿起一道令牌丢到场上:“行刑——”
“不要!表哥!不要杀我!”
方漱玉倏然站起来,想要逃走,却又被几个狱卒压住了身子,把脑袋按在了台上。
刽子手拔出大刀,刀刃在阳光之下,亮出一道耀眼的光。
随着刽子手一道呵声中,从上劈下——
刹那间,人头落地!
血溅当场!
台下一阵惊呼,只见那脑袋滚落了两圈,露出一双难以置信且满含恐惧和泪水的眸子。
方漱玉死了。
沈惊晚缓缓战起来,肩上犹然轻松。
说恨,其实她更狠方氏。
因为一直是方氏在折磨自己,方漱玉不过是这两个月才和她有所交集。
不过,方漱玉所做之事更加阴毒,死了才能让她更放心。
沈惊晚走下台阶,刚好遇到了同样走来的秦厌辞。
秦厌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没有行礼,眼中复杂。
“殿下,可满意了?”
沈惊晚听到这句话,脸上的表情倏然僵住,她发自胸腔的冷笑吐出。
“秦厌辞,你觉得这都是我的错?”
秦厌辞沉默。
沈惊晚失望地看着他,眼中满是冷漠:“方漱玉贩卖军机,本就该死!”
“而你……果然让你当上大将军,是父皇最错误的决定。”
======第17章======
秦厌辞亲手执行方漱玉的死刑,果然心够狠!
要知道在数天前,方漱玉还是他深爱的女人,在血缘上更是他的表妹。
沈惊晚回想起这几天的细节不由得产生了疑惑:“方漱玉这么容易被抓住,当时是怎么盗取机密?”
魏司烃冷哼一声:“果然秦厌辞不可信!”
沈惊晚虽然早就知道秦厌辞是什么样的人了,但心里还是有点失望。
可能是因为自己三年前居然有眼无珠,看上了这种男人。
不明是非,让这种嚣张跋扈的女人为所欲为,造成如今的局面,秦厌辞的责任非常大!
“不仅仅是方漱玉,方氏也是潜在危险,说到底方家到底是什么家族,居然能教出这两个奇葩?不仅如此秦厌辞本身也有问题。”
沈惊晚垂眼沉思了片刻说:“等有空,本宫倒要去所谓的方家见识见识。”
魏司烃忧心地说:“不必你亲自去,待我让属下去探探底,再做打算也不迟。”
沈惊晚能提出他的担忧,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。
“不急,你安心先将事情办完。”
魏司烃点点头:“已查到了劫走方漱玉的嘴放是蛮人奸细。”
“只是这次若能顺着这个线索,不仅能找回边关图,还能把蛮人的所有奸细抓出来,这次若是成了,对我们大豫有利!”
“你有把握就好。”
魏司烃离开后,沈惊晚又拿起医术,低头看到医术上熟悉的笔迹标注了不少内容。
她心中盘算着——
三年没离开边关,下次出门要不要顺道去看看师父?
沈惊晚所想的师父,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,当年圣上多次请求神医先生入住太医府。
不过神医不在乎荣华富贵,便拒绝了。
但是圣上没有放弃。
有一次,沈惊晚被神医看上,决定将其收为徒弟,她以前每年都会有三四个月都呆在神医的住所。
过了一会儿,魏司烃出门去指挥现场。
这时,有人通报:“殿下,秦将军到访。”
沈惊晚头也没抬:“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后,秦厌琅嬛付费整理辞走进来,当场跪拜:“见过公主殿下。”
沈惊晚幽幽望过去,见到他不得不跪拜自己的画面,心底闪过一丝痛快。
“捉拿方漱玉后,你应该进宫汇报的,不应该来此。”
秦厌辞抬头看沈惊晚,眼中深邃复杂,不知情绪:“殿下,臣是来认错的。”
此话一出,沈惊晚不由得嗤笑了一声。
“哦?你何罪之有?”
“臣识人不清,错看方漱玉、放纵家母口出狂言,全部都是因为微臣治家不利!还请殿下责罚!”
秦厌辞振振有词,似有备而来。
此言一出,院内突然寂静下来。
沈惊晚没有说话。
直到秦厌辞膝盖微微发麻,沈惊晚才淡淡开口。
“秦厌辞,我问你,如果我不是公主,你是不是真的要杀我?是不是真的恨不得我受尽所有的痛苦?让你们秦家欺压,卑微到骨子里?”
秦厌辞僵住了身子,他垂下头,双手微微颤抖。
“臣……不会……”
他艰难开口。
沈惊晚却知道,这不是实话。
“那本宫再问你,我如果不是公主,那三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?被你这样对待!”
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。
秦厌辞跪在廊下,整个人仿佛沉入黑暗中,阳光照射不到他的身上。
眼前的沈惊晚却如同烈阳下灼灼绽放的花儿,散发着清香,美不胜收,是他无法触及的存在。
良久的沉默,沈惊晚放弃了问话。
“我知道了……你滚吧!”
秦厌辞想站起来喊住她,却见她冷冷转身,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他僵住了伸出的手。
这时,身后传来脚步身。
秦厌辞回头一看,只见魏司烃站在门外,眼中满是嘲讽地看着他。
“秦将军,请回吧,殿下心中早就没有你了。”
======第18章======
秦厌辞没有理会他,径直离开。
擦肩而过之际,魏司烃冷冷说道:“秦将军,实话告诉你吧,你之所以升职这么快,绝大部分原因是殿下看上了你。”
“如今殿下虽然还没有亲自处置你,但你现在已经没有了圣上的宠爱,你们秦家所犯的事情都将一一清算。”
“没了殿下,你什么都不是!”
一字一句如同利刃刀刀割在秦厌辞的身上,魏司烃将他真正无法接受的事实,如同剥皮一般剥离出来,摆到了他的面前。
这么久以来,秦厌辞一直没有往这个方面思考。
不,应该说根本不敢这么想。
因为这彻底否定了自己的能力和前途。
“这与你无关。”
秦厌辞冷冷撇下这句话,快步离开,匆匆之间又几分落荒而逃。
魏司烃没有再说什么,直接走入院子,敲了敲门。
“殿下,是我。”
没过一会儿,房门打开,沈惊晚露出脑袋看了一眼外面。
“他走了?”
“走了。”
沈惊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。
魏司烃笑着说:“殿下要是以后不愿意见到他,以后可以和我说,我帮你赶走他。”
听到这句话,沈惊晚唇角一落,苦着一张脸。
“估计很难,秦厌辞虽然是借了我的势当上了将军,但是他本人本事的确不容小觑,至少边关的将士们是以他为首。”
“就算父皇想要把兵权完全拿回来,也会导致边关军势力分散,从而导致兵力降低。边关战事一直没有停,如今出了状况后果可不是小事。”
说到这里,沈惊晚垂下眼帘,情绪失落:“如果当初我没有遇到秦厌辞,如今也不会这么被动了。”
魏司烃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,安抚道:“没事,现在你还有我,我会帮你的。”
或许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,沈惊晚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一点。
沈惊晚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,因为贪玩忘了回去的路,还是魏司烃找到了自己。
他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自己,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往回走。
“殿下,以后要是走错了路,可以喊我的名字,我一定会找到你的。”
如今,她遇到秦厌辞,忘记了和自己还有婚约的魏司烃,走错了路,他不仅没有怪自己,还一心一意地护着自己,说不感动绝对假的。
沈惊晚抬了抬手,轻轻抱住了魏司烃,把头埋在他的胸前,闷闷地问:“你一点都不怪我吗?”
魏司烃一开始还惊讶沈惊晚抱住了自己,要知道虽然订了婚,但是她一直还是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如今能触碰他已经很难得了。
随后又听到沈惊晚的话,直到她因为失去过,身受过严重打击,所以有点缺失安全感。
他歪了歪头,思考了片刻:“其实是有点生气的。”
沈惊晚脸色一白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不过……”魏司烃低头将她揽入怀中,就像小时候那样,“现在殿下回到我的身边,就足够了。”
听到这些话,沈惊晚才慢慢恢复脸色。
她死死攥着魏司烃的衣衫,说:“我不会离开了。”
这个时候,一道咳嗽声叨扰。
======第19章======
两人同时转头看去。
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女子。
此女子穿着官府,手侧还放着一把长剑,她正是大理寺少卿之女,柳苒苒。
柳苒苒从小和沈惊晚一起长大,一直对太子倾慕不已。
可最终没有嫁给太子,自己又不愿意嫁给别人,便跑去考了女官,通过这几年奋斗和少卿的帮助,进了大理寺。
“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?”柳苒苒调笑道。
“许久不见柳姑娘了。”魏司烃直接松开沈惊晚的腰肢,站起来将人引了进来。
柳苒苒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,心里感慨万分,事情兜兜转转,最终沈惊晚和魏司烃还是走到一起了。
虽然魏司烃这个人总是戴着一个面具,但他的确是发自内心喜欢沈惊晚的,柳苒苒都是不反对自己的好闺蜜和他一起。
就算在一起,也对沈惊晚有好处。
毕竟有心计的人才能在这个皇宫活下去。
柳苒苒笑着说:“是很久不见了,魏大人。这次捉拿要犯虽然是禁卫军的公务,但后面的审问一事还是要交由大理寺,我过来和晚晚说会儿话,顺便和你通通气。”
“那之后就有劳柳姑娘了。”
自从沈惊晚离开京都后,魏司烃其实一直也不在京都。
说起来,他们这次见面也的确隔了很久,三人不知不觉聊到了月亮升起。
柳苒苒一见天色,心里一慌:“糟了,我该回去了,大理寺有些公务还没有转交到宫中呢,我还要去跑一趟。”
沈惊晚看着天色不早,也不留她了。
“你早点做完事,就让太子哥哥送你回去,姑娘家一个人终究是不安全的。”
“我没事,我可是会武功,来几个人都不是我的对手!”柳苒苒话一顿,连忙问道,“我去找阿呈他会送我吗?”
沈惊晚轻笑道:“只要他不忙。”
听到这话,柳苒苒瞬间颓然地低下头。
“算了吧,我再去找他,他估计也会烦吧。”
柳苒苒没有再多说,匆匆离开了公主府。
看着她的背影,沈惊晚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没忍住轻叹了一声。
魏司烃低头看她:“担心她?”
“倒也不是,只是可惜了哥哥和苒苒,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,最终还是错过了。”
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,以后继承皇位后,后宫三千佳丽,就算娶了柳苒苒对她来说也是折磨。
柳苒苒是大理寺少卿之女,学的都是些比较禁忌的东西,生活方式也比较自由,估计受不了宫中苦等的日子。
魏司烃抬手将人搂入怀中:“别担心,他们又他们自己的缘分。”
就像他一样,属于他的人终究会回来。
沈惊晚点点头,将这件事抛之脑后。
可是没料到,过了一个时辰,柳苒苒骑着快马回来了,她大惊失色地对沈惊晚说:“晚晚,我听说边疆出事了!”
还没等沈惊晚继续说话,就听到柳苒苒慌慌张张地继续说:“边疆匈奴突发战事,因为大将军秦厌辞不在,军令传达错误,导致兵力受损严重!”
======第20章======
没过多久,魏司烃被皇帝召见。
沈惊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心里忧心忡忡,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。
柳苒苒不放心自己,今夜留了下来。
果然,这一去就是一夜。
天蒙蒙亮的时候,魏司烃才回来。
刚见面魏司烃无奈道:“殿下,我要去边关了。”
果然……
沈惊晚心里一抽。
“父皇没有安排秦厌辞去吗?”
魏司烃轻叹一声:“陛下的心思做臣子的我不敢猜,但为了大豫这任务我必须去做,还要做得漂亮,给大豫百姓们一个交代。”
“至于秦厌辞因……他要留在京都等待大理寺调查结果,陛下估计还信不过他。”
沈惊晚一听,也颇为为难。
“怎么会这些事刚好凑到一起呢?”
闻言,魏司烃也苦笑了一下。
那些证据就是他送过去的,没有想到昨日就出现了意外,还没有扳倒秦厌辞,倒是把自己送出去了。
太失策了!
为此,他也毫无办法。
魏司烃抓住沈惊晚的双肩,慎重道:“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,侯府的暗卫会好好保护你。要是秦厌辞再来骚扰你,你尽管回手。”
听他这些话,沈惊晚不太高兴。
“你去边关肯定更危险,那些暗卫你自己带着,我身边有红棘卫。”
魏司烃知道沈惊晚忧心自己,只能说:“我会带一部分暗卫走的,你也别拒绝我,你的平安无事,才能让我更加安心。”
“那……红棘卫你也带一队走。”
魏司烃一听,微微一笑:“好。”
因为事态紧急,魏司烃当天下午就整理好东西准备出发。
站在城门口,沈惊晚身边围着红棘卫,不远处秦厌辞投来目光,都没有吸引她的注意力。
此时此刻,她的眼中只有魏司烃。
秦厌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失落地收回目光。
魏司烃骑在马背上,身上穿着软甲,腰上别着长剑,他低头看着身边的沈惊晚,眉头舒展开来。
“惊晚,等我归来,我们就成婚。”
沈惊晚见他还在想这件事,心里的忧虑倏然散开了。
她笑着回应:“好啊。”
两人相识一笑,这一刻沈惊晚感觉回到了小时候,那般安心。
魏司烃挥舞马鞭,带队离开京都。
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沈惊晚后知后觉,原来一开始的兄妹之情本就不单纯。
就像魏司烃对自己心怀爱意,她其实对他也初心懵懂,只是自己以前太过单纯,并且半路遇到个性格与宫中人截然不同的秦厌辞,迷了眼。
自然而然,也忘却了自己对魏司烃的一丝丝依赖。
沈惊晚心里打着鼓,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,但随着时间慢慢的相处,她相信自己会重新喜欢上魏司烃。
一直到队伍的尾巴也消失在天际线处,沈惊晚才收回目光,回到马车上。
这时,秦厌辞走了过来。
自从秦厌辞砍了方漱玉的脑袋,父皇的追责还没下来,他居然也来了城门口。
“殿下,微臣护送你回府。”
沈惊晚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破,她冷冷开口:“不必,秦将军如今自身难保,就别多管闲事了。”
秦厌辞脸色一变,死死捏紧双手。
话落,车轮转动,马车缓缓离开了城门口。
这次见面,两人又是不欢而散。
一月后,天上的太阳慢慢落下,夏日的烈阳变小了许多。
秋高气爽时节,沈惊晚还是觉得有点燥热,用完晚膳后便躺在小院里喝了点小酒。
突然,一个黑暗的影子悄然翻入院中。
沈惊晚微微睁开眼看过去,只见黑影落在她的面前,低头跪下。
“殿下,主子出事了。”
======第21章======
啪——
酒杯摔在地上,粉身碎骨。
沈惊晚慌张地站起来:“出了什么事情?”
“主子被人暗算,深重剧毒,现在危在旦夕!”
此话一出,沈惊晚整个人陷入了混乱,如果她在魏司烃的身边,也许就不用担心态度,以她的医术定有办法压制毒素。
可是她现在在数千里外的京都!
她甚至不知道魏司烃现在的状况如何,该如何是好?
沈惊晚一刻不敢耽误:“备车!本宫要进宫!”
公主府的马车快马加鞭地往宫中赶去,坐在茶楼里喝茶的秦厌辞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沈惊晚的马车。
他立刻拿起桌上的长剑,从门前跨上自己的黑马追了过去。
沈惊晚不顾大太监快步跟随,匆匆推开御书房大门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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