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太太去了……”
“嗯。”景翊深的双肩颤了下,轻声应了。
助理看着一向气度非凡的大总裁,背影如此落寞,心里不禁唏嘘。
又走了一段路,景翊深突然转过身,语气很淡,带着颤音。
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“太太她,在昨夜……去世了……”助理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。
“是吗?”景翊深脚步一顿,脸上浮着虚无的笑,嘴里喃喃。“死了好,死了好……”
景翊深走的又快又急,助理想要跟上去,却被阻住了。
看到景翊深失魂落魄的样子,助理深深的叹息了一声。
一路风驰电掣,数不清闯了多少个红灯,终于赶到医院。
在郁浅瞳病房门口,景翊深刚好碰到郭院长,冲上去,重重的几拳把人打得鼻青脸肿。
“你不是说成功率百分之八十吗?你不是说她没有危险吗?”
“景先生,手术不是百分之百的,任何手术都存在一定的风险……”郭院长早就想好了对策,有条不紊的敷衍着景翊深。
“那昨晚上我就在医院里,她出了事,为什么没人通知我?为什么?”此刻的景翊深就是一头困兽,眼睛猩红,浑身戾气。
“你们已经离婚,就不是家属了。况且,我们给你打过电话,只是一直关机。”
景翊深胸口一窒,无力的松开了郭院长,问道。
“她呢?现在在哪里?”
“郁家人一大早就过来处理后事了,现在,大概……已经火化了吧……”
景翊深双手垂了下去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缓缓闭上了眼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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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后,暗夜帝国的vip包间
“翊深,今天可是你.妈寿宴,真的不回去吗?”季承风搂着两个嫩模,好不惬意。
景翊深一杯杯的喝着闷酒,并不搭话。
“这有什么奇怪的?他都三个月没有踏进景家大门了。”旁边的姜润泽笑道,“承风,你差不多该回去了。这身酒味和香水味,足够你老婆吃一缸子醋了!”
“好叻。”季承风毫不迟疑的站起来,双眼流动着狡黠的光泽,“是该回去看宝贝儿子了,你们都不知道小家伙已经会喊爸爸了……”
“滚!”火.辣辣的酒灌下肚,景翊深捏着杯子的指腹都隐隐泛白。姜润泽连忙打圆场,
“别用儿子刺激我们了!快走快走,别妨碍我们喝酒!”
景翊深灌着闷酒,姜润泽实在看不下去了,按住了他的酒杯,劝道。
“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,你怎么还放不下?”
“谁说我放不下?我有什么放不下的,那个女人死了最好,死了我们也就两清了,谁都不欠谁!”景翊深面沉如水,几乎是吼了起来。
“哎。”姜润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,问,“我可听说,你儿子在景家过得可不怎么好?如果你真的不想要,就送得远远的,让别人抚养。也不至于让孩子受罪……”
姜润泽话音未落,景翊深霍然起身,怒气冲冲的揪住了他的衣领,将人按在了沙发上。
“你特么什么意思?那个女人已经死了,你竟然还让我把她留给我的孩子送人?你特么按得是什么心?”
“如果你真的放不下,就回去看看那个孩子。毕竟,他死了对很多人都有益!”姜润泽知道,这一点,景翊深比他更加清楚。景翊深身形一顿,拳头最终没有落下,转身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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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家大宅,灯火辉煌,宾客络绎不绝。
景翊深刚到大门口,就看到了郁兰。
“翊深,你干嘛去了?我打你电话也没人接……”郁兰哭得梨花带雨,以博取景翊深的疼惜。最近三个月,她已经很少能见到景翊深了。
“公司有事。”景翊深后退了一步,无声拒绝了郁兰的投怀送抱。
“今天是伯母生日,我准备了礼物特地过来祝寿,可他们都不肯让我进去。”郁兰也感受得到这么疏离,但是她并不甘心,“我们都快要结婚了,这样的场合……”
“先回去吧。”景翊深不悦的拧眉,见郁兰没动,又重复了一遍,“让司机送你回去。”
说完,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进去。
郁兰看着景翊深的背影,恨得牙痒痒。
该死的郁浅瞳,活着的时候让景翊深恨得咬牙切齿。没想到死了之后,倒让景翊深缅怀思念。
哼!可恶的贱人,死了还敢挡她的路!
景翊深进了大厅,立刻被景夫人叫住。
“不肖子!你还知道回来?”
“如果你不怕丢脸,可以再大声点!”景翊深语气淡淡的,径直上了楼。
“反了,反了。为了一个女人,竟然敢这么对我?”景夫人看着他决然的背影,气得脸色发白。
她看得很清楚,景翊深之所以变得如此冷漠无情,都是在郁浅瞳死了之后!
至于更深的原因,她不敢去想!
景翊深上楼后,直接去了婴儿房。当他看到空荡荡的房子,胸口猛地一窒。
孩子呢?去了哪里?他跌跌撞撞的下楼,想要问个究竟。
恰好有佣人经过,询问之后才知道,原来景夫人嫌小平安吵,让人把孩子搬去北楼居住了。
北楼,景家下人住的地方。
景翊深心里沉甸甸的,大步朝着北楼而去。
到了北楼,远远的就听见三个保姆在抱怨。
“照顾这个小贱种,还真是我们倒霉。富丽堂皇的主楼都住不了……”
“别这么叫,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小少爷?”
“他是哪门子少爷?难道你没有听到景家人都叫他小贱种吗?就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瞧不起他……”
“也对,上次磕破了头,流了那么多血,夫人都没有吩咐去医院……”
听到这些,景翊深已经非常清楚,小平安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。他不由得怒火中烧,大吼道。
“小贱种这三个字,也是你们能叫的?”
景翊深的突然出现,三个保姆吓得噤若寒蝉。他脸色黑沉,深眸里一丝亮光也透不进去,径直进了婴儿房。
所谓的婴儿房,不过就是一张婴儿床,外加一些脏兮兮的玩具而已。
小平安的额头上绑着纱布,怀里正抱着一只臭烘烘的拖鞋在啃!
景翊深几乎是冲过去把小家伙抱了起来,转身对着保姆就飞起一脚踹了过去,怒道。
“竟敢如此欺辱我景翊深的儿子?我特么弄死你们!”
第16章 她不在了,永远都回不来了
景翊深如同盛怒的狮子,只有小平安欢喜的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。
赶来的景父和景母见到这一幕,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“不过是一个孽种而已,你竟然还把他当宝贝了?还要在家里打打杀杀了?”
“孽种?这个孩子身上流的是景家的血,他叫你们爷爷奶奶!”景翊深双眼猩红,怒道。
“那又如何?”景父嫌恶的看了一眼小家伙,冷漠道,“他一出生就有百分之二十的继承权,如果他没有了,这些全部都是你的!”
“你父亲说得对,没有这个小孽种,联姻的事情也有更多选择!我们景家的事业会更上一层楼!”
“哈哈……”景翊深怒极反笑,仔细打量眼前叫了二十七年的父母,然后抱着小平安大步离开,“日后,谁敢欺负景平安,就是和我景翊深为敌!”
“疯了,疯了,都疯掉了!为了郁浅瞳的小孽种,竟然敢和父母决裂了?”
景夫人看着远去的父子两,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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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氏集团,年度总结大会,气氛严肃。
各子公司代表轮流上台发言,主席位上的景翊深,正熟练的给怀里的孩子喂奶。
没一会儿,吃饱喝足的小平安就爬上了会议桌,好奇的看着这些陌生人。景翊深则慢步跟着,弯腰举手时刻准备接住随时会掉下来的小平安。
在场的高管们并不惊讶,因为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整个滨城,谁都知道景翊深既当爹又当妈,对儿子的事情亲力亲为,父子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。
突然,小平安哇哇大哭起来,景翊深把孩子抱了起来,熟稔的摸了摸纸尿布,宠溺道。
“捣蛋鬼,又拉了……”
说完,抱着孩子径直走了出去,到门口时才随口说了一句。
“你们继续!”
进了办公室,景翊深娴熟的给小平安擦屁屁、换纸尿裤。整个过程,他唇边一直噙着笑,没有丝毫的不耐烦。
收拾妥当,小平安却不愿意再回会议室,看着小家伙苦巴巴的小脸,景翊深再一次妥协了。
“好吧,小坏蛋,爸爸带你去游乐场玩。”
父子两人坐车出发,马路上突然有人蹿出来,拦在了车前。
急刹车时,小平安吓得哇哇大哭。景翊深紧张的把孩子抱在怀里,仔细检查。
“乖,有爸爸在,别怕……快让爸爸检查下,有没有哪里受伤?”
“翊深,翊深……”郁兰着急的拍打着车窗,“我们谈谈好不好?”
景翊深抱着小平安下了车,看见是郁兰后,脸色黑如锅底。
“你想找死,也不能吓着我儿子!”
“翊深,”郁兰心里嫉恨的要死,面上却要装着温柔大方。“对不起,是我太莽撞了。我只是想问问,那五百万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最近很忙,没时间陪你。你拿着这钱,可以去旅游逛街散心……”景翊深察觉到小家伙嘟着嘴不高兴,转身就要上车。郁兰连忙拉住了他,献宝似的说。
“翊深,我知道你很忙。不过,没关系,我已经联系了婚庆公司……”
“我说过了,我很忙!没时间和你讨论这些!”
景翊深没有再理会郁兰,驱车扬长而去。
不甘心的郁兰冲着景翊深离开的方向,撕心裂肺的嚎叫着。
“陪你的小贱种就不忙,和我结婚就没有时间吗?景翊深,你这个混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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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晚上,景翊深应酬回来,先去婴儿房看完小平安后,就醉醺醺的往楼上走。恍然间,他来到了郁浅瞳房间的门口。
入住两个月以来,第一次,站在这里。
“少爷,你喝醉了,我扶你回房吧。”自从被景家赶出来后,吴婆就一直住在这里,相当于半个管家。
“走开!”景翊深推了吴婆一把,用力地捶着门,吼道,“郁浅瞳,我知道你在里面。开门……我命令你马上开门……”
“少爷,她不在了,永远都回不来了。”吴婆哽咽着,这段时间景翊深有多么的煎熬,她全都看在眼里。
“撒谎,你们都在撒谎!孩子都在这里,她怎么可能不在?她怎么可能不回来?”景翊深怒吼着,拳头也越来越密,“郁浅瞳,我警告你,要是再不开门,我就把门给拆了!开门……”
“冤孽啊,冤孽啊……”吴婆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“好,你不开门是不是?不开是不是?”景翊深红着眼睛连踢带踹,被封住的门还是纹丝不动,“来人,把门给我拆了,拆了……”
没用多久,门拆开了,景翊深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,“郁浅瞳,别哭,我回来了……”
吴婆遣退了下人,再进去的时候,看见景翊深躺在床上,怀里抱着枕头,嘴里喃喃着。
“郁浅瞳,郁浅瞳……”
纵然景翊深不肯承认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他后悔了,害怕了。
但是错过的,终,不会再回来!
次日晌午,景翊深才悠然醒过来,看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卧室,怔愣了半天。
起身,仔细打量这间卧室。素净,精致,完全符合郁浅瞳的气质。
在屋里转了一圈,景翊深发现,郁浅瞳的衣服和首饰少得可怜。仅有的两条项链,也很廉价。
景翊深这才猛然想起,自从爷爷去世后,他就冻结了她的卡,也不准她出去上班,连这偌大的别墅,也一个佣人都没有。
现在回想起来,他都不知道在爷爷庇护下长大的郁浅瞳,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?
突然,垃圾桶里面撕碎的文件映入了他的眼帘——遗嘱。
遗嘱?怎么还有一份遗嘱?谁留下的遗嘱?
捡起来一看,景翊深惊呆了。原来,这是爷爷留给郁浅瞳以防万一的。
如果离婚,郁浅瞳将得到景氏帝国一半的财富。如果生下男孩,就能继承景家所有的财产。
只要这封遗嘱面世,郁浅瞳将会富可敌国,而他景翊深则会一无所有。
就是这封能保障郁浅瞳和孩子利益的重要文件,却被撕碎了,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。
景翊深震惊了,疑惑了。
这里只有郁浅瞳一个人住,她去世后,房门就被封起来,大半年也无人进来。
所以,这封遗嘱肯定是郁浅瞳撕掉的。
她,从来都没有动用过对她十分有利的遗嘱。
“郁浅瞳……”景翊深深吸了一口气,背靠着墙壁,心越来越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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