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料她话才刚起头，沈清舟就冷声打断她：“出去！”
乔宁宁神色一僵。
咖啡才放下。
沈清舟又冷冷道：“另外，调岗通知已经下发到你的邮箱。”
如一道雷劈在乔宁宁头上，她眼圈当即就红了：“为什么？是我做错了什么吗？还是因为我姐姐……”
“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沈清舟语调冰冷。
乔宁宁浑身一颤，只得灰溜溜离开办公室。
门被关上。
沈清舟盯着电脑屏幕。
耳边却突兀的响起乔栀在医院的控诉，让他无比烦乱。
片刻后，他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，直接关掉新闻页面。
而走出办公室的乔宁宁，立即给乔母打电话哭诉。
乔母简直要心疼坏了：“这个乔栀怎么都要死了还阴魂不散！”
“妈，我以后该怎么办？”乔宁宁哭着问。
“乖宝，别怕！”
乔母看着那条绝症的新闻，顿时心生一计。
……
隔天。
乔栀是被粗鲁的敲门声吵醒的。
她狐疑起身，还没走向门口，公寓的门再度被敲得砰砰作响。
伴随而来的还有穿透门板的人声！
“开门！乔栀在的吧，快给我们开门！”
“来来来！家人们！我们今天到了网红乔栀的住所，等会直击乔栀现状啊！”
“家人们点点赞！马上就揭晓乔栀绝症真假！”
======第10章======
乔栀快步走到门口，透过猫眼往外一看。
门口竟然聚集着一大群举着手机正在直播的主播！
这是……怎么回事？！
乔栀不由退后一步，莫名觉得恐惧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机铃声也猝然响起，是一串陌生号码。
刚接通，就是带着浓重恶意的嘲笑——
“喂，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啊？出来说个话啊！不说话就代表你在撒谎！”
挂掉，第二通陌生电话立刻进来。
“你的癌症是假的吧？就是想要热度吧？我们给你热度你还不开门接着！”
乔栀面无血色的继续挂断。
打开电脑网页，她才知道，原来自己的病不知被谁公开在网上。
而外面这些都是趁机过来围堵蹭热度的小主播！
而她，完全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自己的住址和电话。
接连几天，乔栀的门口都挤满了人。
报警也没用，警察走后，这些主播就又守在了门口。
网上的谩骂继续，骚扰电话不停打进来，门外是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主播。
乔栀不堪其扰，困在家里精神险些崩溃。
而这时。
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，还是只跟她认识不到半月的穆方野。
穆方野得知了消息，给她在微信上留言。
“别怕，我晚上会想办法来接你离开。”
穆方野说到做到。
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，当天晚上门外的喧嚣声突然停歇下来。
隔着猫眼往外看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。
穆方野趁机带着她匆忙离开。
谁知刚出公寓大门，到车上，还没驶出多远，身后就再度传来追车声。
穆方野看了眼后视镜，眉头紧锁：“这些人没有底线的吗？”1
乔栀紧张而愧疚：“穆律师，抱歉，连累你了。”
“到这种时候，就别说客气话了。”穆方野朝她安抚笑笑，脚下油门一踩，车速飙升。
可背后跟着车却咬得很紧，经过一个大十字路口时，乔栀瞳仁骤缩——
“小心！！”
前方一辆货车竟逆行朝他们冲来！
下一秒，砰地一声巨响！
整个车身在空中翻滚，而后直直坠落在地！
……
市中心医院。
乔栀浑身鲜血的蹲在急救室门口门口，无助的乞求上天：“穆方野…求你……一定要没事……”
车祸发生那一瞬，是穆方野急打方向盘，用自己那一侧迎了上去，保护了她！
不知求了多久，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。
乔栀踉跄迎上去，就听医生道：“暂时抢救回来了，但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醒来，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……”
轰隆一下！
仿若五雷轰顶！
乔栀失神的跟着穆方野的病床，被拦在重症监护室门口。
隔着玻璃门，她趴在窗口，泪如雨下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是因为她是万人嫌女配，不能得到丝毫好意。
所以穆方野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，才会落到如此下场吧……
这时，手机忽地响起特殊提示音。
乔栀愣愣掏出手机来，却看见网上一则采访视频直冲热搜第一。
【独家：直击网红乔栀家庭，深挖其长歪原因！】
视频里，拿着话筒的采访者赫然就是这些天堵在她公寓门口的主播之一，而被采访者，正是乔母！
乔母在镜头前抹着眼泪。
“不怕你们笑话，我这个大女儿从小就骄横自私，初中就乱交男朋友，我们家破产后，没钱供她挥霍了，就连书都不读了，竟然去做了那种下流的主播……”
那主播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：“天哪！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啊，伯母你别伤心了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乔母摇着头，哭得更伤心了：“是我没教好她，让她现在居然开始用绝症骗人了，实在是对不起大家……”
而在这条视频的弹幕中。
所有人义愤填膺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乔栀。
【狼心狗肺的东西！为热度没下限，居然用绝症炒作！】
【这种人不配活着，乔栀去死吧！】
【去死吧！】【去死吧！】
而后，整个屏幕都被这三个字占满。
乔栀站在重症监护室外，眼中倒映着整个世界的恶意，死死攥紧了手机。
良久，她关掉手机，看着病床上生死不知的穆方野，眼底透出决绝。
沈氏大楼。
沈清舟叫来助理：“乔栀的解约合同，你去处理了。”
助理眼观鼻鼻观心：“那……解约金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沈清舟沉声落下话，眼底眸光复杂。
是时候，彻底忘记这个女人，把两人的过去一刀两断了。
助理应声正要离开。
还未走到门口，突然他再度返过来：“沈总！乔小姐开直播了，直播间名字竟然叫‘回应所有厌恶我的人’！”
沈清舟一怔，助理已经将直播间打开。
出现在直播间里的乔栀浑身鲜血，无比狼狈，让沈清舟要阻止助理的话停在口中。
而此时，进入直播间的观众，却不管不顾，激情输出。
【还有脸开直播！】【滚吧！看见你都脏了我的眼睛！】
【乔栀去死去死去死！】
平台的屏蔽词都屏蔽不了观众的恶意。
万人嫌，不过如是。
乔栀就这么看着满屏的恶评，苍白着脸开口说了第一句话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乔栀。这将是我此生的最后一场直播。”
======第11章======
话音落地，弹幕的恶意只增不减。
【呵呵，希望这也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天！】
乔栀视线平静掠过咒骂弹幕，语调轻缓。
“很多人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我的家庭里，父亲早逝，有个偏心的妈妈，以及只会要钱的弟弟妹妹。”
听见这话，弹幕飘过一片：【又来演了！恶心！】
【自己不孝还说是妈妈偏心，恶心吐了！】
乔栀忽略那些弹幕继续往下说。
“五年前，家里破产，我爸死了，死前跟我说，我是家里老大，是姐姐，所以应该承担所有责任，于是我妈逼我从a大金融管理系辍学，跟直播经纪公司签约，供养弟弟妹妹上学。”
同样的事情，在她嘴里跟乔母说的是全然不同的版本。
先入为主的观念让网友对她的说法根本就不信。
【笑死了！还a大金融管理系？你知道那有多难考吗？】
【别装了！自己拜金还污蔑你妈妈，你还是人吗！】
【养家不是应该的吗？在这里委屈什么！】
屏幕外的沈清舟眉头轻蹙。
不知怎的，明知道乔栀在说谎，可他心口却莫名堵得慌。
就在这时，只听乔栀再度张口道。
“这五年，我还清了家里欠下的两百万欠款，给我弟弟交着每学期十万的私立高中学费，花了不下一百万供我妹妹上大学……”
“我的钱都给了这个所谓的‘家’。”
“可惜我妈还是不满足，甚至给我下药想卖了我，在我逃脱后不久，又用收彩礼方式将我卖给年纪跟我爸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，最后……以我报警才告终。”2
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，但这些话出口，网友却并不买账。
【为了博噱头，什么谎话都能说啊！】
【太夸张了吧！怎么可能有亲妈做得出这种事？】
【还侥幸逃脱？我看是价钱没谈拢闹掰了吧！】
弹幕上一片嘲讽。
看着这些的沈清舟眸色却是隐晦一沉。
别的他可以不信，但他知道下药这件事是真的……因为他是唯一能证明她确实被下药的人。
乔栀那晚的疯狂放纵举动，没人比他更清楚。
沈清舟心脏忽地涌上无端的慌乱。
难道……她说的都是真的？
而此刻。
乔栀惨白的脸上，自嘲般勾起一抹笑。
“我一直想不通我妈为什么能对我这么狠心，后来我知道了，有些偏心是不需要理由的。”
“就像被人讨厌，也不要理由。”
乔栀的声音，压不住的颤抖。
“所有的真相，我都已经发在了微博。”
“我叫乔栀，今年28岁，只交过一个男朋友，也不是下流的女主播，更没骗过人。”
沈清舟看着屏幕里浑身是血的乔栀，心突突的抽疼了。
“沈总，乔小姐真发了微博！”助理很快就调出微博页面递到沈清舟面前。
沈清舟定睛看去。
洋洋洒洒的许多张图片。
包含着这么多年的转账记录、平时乔母问她要钱的聊天记录以及她患胃癌的全部就诊记录！
而下方更是多了几条让人震惊的热评——
【我作证！我姐姐是a大的！跟乔栀同届！她说当初乔栀是全系第一，年年拿奖学金！】
【身为乔栀的前同事，我可以证明，她真的从来不和任何人私联！为此公司没少暗地里打压欺辱她！】
【我是医生，乔栀的胃癌病例数据应该是真的！看指数剩余时间不到一年……】
而此刻的直播视频中，乔栀迎着风慢慢起身，她身后的景象一览无遗。
沈清舟这才看清，她现在竟是站在楼顶上的！
风，吹动她缭乱的发。
乔栀露出一抹笑。
“我说完了，很抱歉让大家这么讨厌我，总之，祝愿你们今后能生活愉快！”
“祝各位，幸福。”乔栀那轻柔的语气，直接让沈清舟脸色大变，他猛地起身，朝助理喊：“去查她的地址——！”
然而迟了。
下一刻，就见屏幕倒转，乔栀纵身落下楼顶，只有一片决绝的风声从直播间传入所有人耳中。
几秒后——砰！
猛烈而干脆的响声狠狠砸在沈清舟心口！
直播间镜头，彻底黑屏。
======第12章======
沈清舟到的时候，留给他的只剩下地上那滩刺目鲜红的血迹。
狠狠刺痛着他的心。
沈清舟慌张地拉过留在原地的路人：“她被送去了哪家医院？”
“市中心医院。”
二十分钟后。
等他到医院时，汗水湿透衣襟，发丝搭在额头，在他精致的脸庞增添上狼狈与难堪。
可他什么都顾不上。
冲到急救室随手抓住刚出来的医生——
“刚送来的患者呢？！”
医生被他猩红的双眼震住，半晌才反应过来，伸手指向门口：“刚刚抢救失败，已经送去殡仪馆火化了……”
火化……
沈清舟心脏骤然收紧，然而赶去殡仪馆却被告知已经被人带走了骨灰。
他眉头紧紧拧起，原本失去理智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。
没能看见她的尸体，那是不是就代表……
“继续找，她没死。”沈清舟眸子里翻涌着疯狂。
助理霎时愣住，忍不住提醒：“沈总，乔小姐她已经……”
“我让你继续找！”
沈清舟骤然加重语气，冷声呵斥。
那一刻的他，像个偏执过头的疯子。8
助理欲言又止片刻，最终只低头应了一声：“好的。”
可这一找，却再也没了任何消息！
乔栀没留给他只言片语，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。
三年后。
桐城机场。
沈清舟下了飞机后，径直上了来接他的私家车。
“她在桐城？”他冷峻的面庞上透着寒意。
助理跟着提起心：“据提供的照片来看，看起来确实很像乔小姐。”
沈清舟盯着平板上那张照片，将其放大，没再多说。
助理悄然松了口气，这么多年，沈总始终不肯相信乔小姐已经离世。
找的时间久了，就连助理似乎都觉得，乔小姐是真的还在世。
乔宁宁心口一窒，随即叹了口气：“唉，姐姐总是耍这样的花招，她明明没有生病……”
谁料她话才刚起头，沈清舟就冷声打断她：“出去！”
乔宁宁神色一僵。
咖啡才放下。
沈清舟又冷冷道：“另外，调岗通知已经下发到你的邮箱。”
如一道雷劈在乔宁宁头上，她眼圈当即就红了：“为什么？是我做错了什么吗？还是因为我姐姐……”
“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沈清舟语调冰冷。
乔宁宁浑身一颤，只得灰溜溜离开办公室。
门被关上。
沈清舟盯着电脑屏幕。
耳边却突兀的响起乔栀在医院的控诉，让他无比烦乱。
片刻后，他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，直接关掉新闻页面。
而走出办公室的乔宁宁，立即给乔母打电话哭诉。
乔母简直要心疼坏了：“这个乔栀怎么都要死了还阴魂不散！”
“妈，我以后该怎么办？”乔宁宁哭着问。
“乖宝，别怕！”
乔母看着那条绝症的新闻，顿时心生一计。
……
隔天。
乔栀是被粗鲁的敲门声吵醒的。
她狐疑起身，还没走向门口，公寓的门再度被敲得砰砰作响。
伴随而来的还有穿透门板的人声！
“开门！乔栀在的吧，快给我们开门！”
“来来来！家人们！我们今天到了网红乔栀的住所，等会直击乔栀现状啊！”
“家人们点点赞！马上就揭晓乔栀绝症真假！”
======第10章======
乔栀快步走到门口，透过猫眼往外一看。
门口竟然聚集着一大群举着手机正在直播的主播！
这是……怎么回事？！
乔栀不由退后一步，莫名觉得恐惧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机铃声也猝然响起，是一串陌生号码。
刚接通，就是带着浓重恶意的嘲笑——
“喂，你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啊？出来说个话啊！不说话就代表你在撒谎！”
挂掉，第二通陌生电话立刻进来。
“你的癌症是假的吧？就是想要热度吧？我们给你热度你还不开门接着！”
乔栀面无血色的继续挂断。
打开电脑网页，她才知道，原来自己的病不知被谁公开在网上。
而外面这些都是趁机过来围堵蹭热度的小主播！
而她，完全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自己的住址和电话。
接连几天，乔栀的门口都挤满了人。
报警也没用，警察走后，这些主播就又守在了门口。
网上的谩骂继续，骚扰电话不停打进来，门外是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主播。
乔栀不堪其扰，困在家里精神险些崩溃。
而这时。
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，还是只跟她认识不到半月的穆方野。
穆方野得知了消息，给她在微信上留言。
“别怕，我晚上会想办法来接你离开。”
穆方野说到做到。
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，当天晚上门外的喧嚣声突然停歇下来。
隔着猫眼往外看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。
穆方野趁机带着她匆忙离开。
谁知刚出公寓大门，到车上，还没驶出多远，身后就再度传来追车声。
穆方野看了眼后视镜，眉头紧锁：“这些人没有底线的吗？”1
乔栀紧张而愧疚：“穆律师，抱歉，连累你了。”
“到这种时候，就别说客气话了。”穆方野朝她安抚笑笑，脚下油门一踩，车速飙升。
可背后跟着车却咬得很紧，经过一个大十字路口时，乔栀瞳仁骤缩——
“小心！！”
前方一辆货车竟逆行朝他们冲来！
下一秒，砰地一声巨响！
整个车身在空中翻滚，而后直直坠落在地！
……
市中心医院。
乔栀浑身鲜血的蹲在急救室门口门口，无助的乞求上天：“穆方野…求你……一定要没事……”
车祸发生那一瞬，是穆方野急打方向盘，用自己那一侧迎了上去，保护了她！
不知求了多久，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。
乔栀踉跄迎上去，就听医生道：“暂时抢救回来了，但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没醒来，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……”
轰隆一下！
仿若五雷轰顶！
乔栀失神的跟着穆方野的病床，被拦在重症监护室门口。
隔着玻璃门，她趴在窗口，泪如雨下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是因为她是万人嫌女配，不能得到丝毫好意。
所以穆方野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，才会落到如此下场吧……
这时，手机忽地响起特殊提示音。
乔栀愣愣掏出手机来，却看见网上一则采访视频直冲热搜第一。
【独家：直击网红乔栀家庭，深挖其长歪原因！】
视频里，拿着话筒的采访者赫然就是这些天堵在她公寓门口的主播之一，而被采访者，正是乔母！
乔母在镜头前抹着眼泪。
“不怕你们笑话，我这个大女儿从小就骄横自私，初中就乱交男朋友，我们家破产后，没钱供她挥霍了，就连书都不读了，竟然去做了那种下流的主播……”
那主播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：“天哪！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的女人啊，伯母你别伤心了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乔母摇着头，哭得更伤心了：“是我没教好她，让她现在居然开始用绝症骗人了，实在是对不起大家……”
而在这条视频的弹幕中。
所有人义愤填膺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乔栀。
【狼心狗肺的东西！为热度没下限，居然用绝症炒作！】
【这种人不配活着，乔栀去死吧！】
【去死吧！】【去死吧！】
而后，整个屏幕都被这三个字占满。
乔栀站在重症监护室外，眼中倒映着整个世界的恶意，死死攥紧了手机。
良久，她关掉手机，看着病床上生死不知的穆方野，眼底透出决绝。
沈氏大楼。
沈清舟叫来助理：“乔栀的解约合同，你去处理了。”
助理眼观鼻鼻观心：“那……解约金？”
“不用了。”
沈清舟沉声落下话，眼底眸光复杂。
是时候，彻底忘记这个女人，把两人的过去一刀两断了。
助理应声正要离开。
还未走到门口，突然他再度返过来：“沈总！乔小姐开直播了，直播间名字竟然叫‘回应所有厌恶我的人’！”
沈清舟一怔，助理已经将直播间打开。
出现在直播间里的乔栀浑身鲜血，无比狼狈，让沈清舟要阻止助理的话停在口中。
而此时，进入直播间的观众，却不管不顾，激情输出。
【还有脸开直播！】【滚吧！看见你都脏了我的眼睛！】
【乔栀去死去死去死！】
平台的屏蔽词都屏蔽不了观众的恶意。
万人嫌，不过如是。
乔栀就这么看着满屏的恶评，苍白着脸开口说了第一句话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乔栀。这将是我此生的最后一场直播。”
======第11章======
话音落地，弹幕的恶意只增不减。
【呵呵，希望这也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天！】
乔栀视线平静掠过咒骂弹幕，语调轻缓。
“很多人问我是个什么样的人。”
“我的家庭里，父亲早逝，有个偏心的妈妈，以及只会要钱的弟弟妹妹。”
听见这话，弹幕飘过一片：【又来演了！恶心！】
【自己不孝还说是妈妈偏心，恶心吐了！】
乔栀忽略那些弹幕继续往下说。
“五年前，家里破产，我爸死了，死前跟我说，我是家里老大，是姐姐，所以应该承担所有责任，于是我妈逼我从a大金融管理系辍学，跟直播经纪公司签约，供养弟弟妹妹上学。”
同样的事情，在她嘴里跟乔母说的是全然不同的版本。
先入为主的观念让网友对她的说法根本就不信。
【笑死了！还a大金融管理系？你知道那有多难考吗？】
【别装了！自己拜金还污蔑你妈妈，你还是人吗！】
【养家不是应该的吗？在这里委屈什么！】
屏幕外的沈清舟眉头轻蹙。
不知怎的，明知道乔栀在说谎，可他心口却莫名堵得慌。
就在这时，只听乔栀再度张口道。
“这五年，我还清了家里欠下的两百万欠款，给我弟弟交着每学期十万的私立高中学费，花了不下一百万供我妹妹上大学……”
“我的钱都给了这个所谓的‘家’。”
“可惜我妈还是不满足，甚至给我下药想卖了我，在我逃脱后不久，又用收彩礼方式将我卖给年纪跟我爸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，最后……以我报警才告终。”2
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，但这些话出口，网友却并不买账。
【为了博噱头，什么谎话都能说啊！】
【太夸张了吧！怎么可能有亲妈做得出这种事？】
【还侥幸逃脱？我看是价钱没谈拢闹掰了吧！】
弹幕上一片嘲讽。
看着这些的沈清舟眸色却是隐晦一沉。
别的他可以不信，但他知道下药这件事是真的……因为他是唯一能证明她确实被下药的人。
乔栀那晚的疯狂放纵举动，没人比他更清楚。
沈清舟心脏忽地涌上无端的慌乱。
难道……她说的都是真的？
而此刻。
乔栀惨白的脸上，自嘲般勾起一抹笑。
“我一直想不通我妈为什么能对我这么狠心，后来我知道了，有些偏心是不需要理由的。”
“就像被人讨厌，也不要理由。”
乔栀的声音，压不住的颤抖。
“所有的真相，我都已经发在了微博。”
“我叫乔栀，今年28岁，只交过一个男朋友，也不是下流的女主播，更没骗过人。”
沈清舟看着屏幕里浑身是血的乔栀，心突突的抽疼了。
“沈总，乔小姐真发了微博！”助理很快就调出微博页面递到沈清舟面前。
沈清舟定睛看去。
洋洋洒洒的许多张图片。
包含着这么多年的转账记录、平时乔母问她要钱的聊天记录以及她患胃癌的全部就诊记录！
而下方更是多了几条让人震惊的热评——
【我作证！我姐姐是a大的！跟乔栀同届！她说当初乔栀是全系第一，年年拿奖学金！】
【身为乔栀的前同事，我可以证明，她真的从来不和任何人私联！为此公司没少暗地里打压欺辱她！】
【我是医生，乔栀的胃癌病例数据应该是真的！看指数剩余时间不到一年……】
而此刻的直播视频中，乔栀迎着风慢慢起身，她身后的景象一览无遗。
沈清舟这才看清，她现在竟是站在楼顶上的！
风，吹动她缭乱的发。
乔栀露出一抹笑。
“我说完了，很抱歉让大家这么讨厌我，总之，祝愿你们今后能生活愉快！”
“祝各位，幸福。”
乔栀那轻柔的语气，直接让沈清舟脸色大变，他猛地起身，朝助理喊：“去查她的地址——！”
然而迟了。
下一刻，就见屏幕倒转，乔栀纵身落下楼顶，只有一片决绝的风声从直播间传入所有人耳中。
几秒后——砰！
猛烈而干脆的响声狠狠砸在沈清舟心口！
直播间镜头，彻底黑屏。
======第12章======
沈清舟到的时候，留给他的只剩下地上那滩刺目鲜红的血迹。
狠狠刺痛着他的心。
沈清舟慌张地拉过留在原地的路人：“她被送去了哪家医院？”
“市中心医院。”
二十分钟后。
等他到医院时，汗水湿透衣襟，发丝搭在额头，在他精致的脸庞增添上狼狈与难堪。
可他什么都顾不上。
冲到急救室随手抓住刚出来的医生——
“刚送来的患者呢？！”
医生被他猩红的双眼震住，半晌才反应过来，伸手指向门口：“刚刚抢救失败，已经送去殡仪馆火化了……”
火化……
沈清舟心脏骤然收紧，然而赶去殡仪馆却被告知已经被人带走了骨灰。
他眉头紧紧拧起，原本失去理智的心一点点冷静下来。
没能看见她的尸体，那是不是就代表……
“继续找，她没死。”沈清舟眸子里翻涌着疯狂。
助理霎时愣住，忍不住提醒：“沈总，乔小姐她已经……”
“我让你继续找！”
沈清舟骤然加重语气，冷声呵斥。
那一刻的他，像个偏执过头的疯子。8
助理欲言又止片刻，最终只低头应了一声：“好的。”
可这一找，却再也没了任何消息！
乔栀没留给他只言片语，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。
三年后。
桐城机场。
沈清舟下了飞机后，径直上了来接他的私家车。
“她在桐城？”他冷峻的面庞上透着寒意。
助理跟着提起心：“据提供的照片来看，看起来确实很像乔小姐。”
沈清舟盯着平板上那张照片，将其放大，没再多说。
助理悄然松了口气，这么多年，沈总始终不肯相信乔小姐已经离世。
找的时间久了，就连助理似乎都觉得，乔小姐是真的还在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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