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往后两年，每年她生日的时候，魏天都给她发了生日信息。
那个城市的号码，乔箐有给她父亲，没别的，就是方便汇钱的时候跟他说一声。
只是生活开支，只要他不堵了，乔箐还是愿意担负一个女儿该尽的义务的。
除此之外，再没人能找得到她。
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，乔箐以为会一直好下去，越来越好，但，事与愿违。
三个月前，她父亲开始频繁给她打电话，倒不是为赌债了，而是，他病了。
到医院门口的时候，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，乔箐低头去看屏幕，深吸一口气，还是接起了。
“你到底回不回来？你就打算让我一个人在医院等死吗？”
电话那头是父亲愤怒的声音，得了病骂人还这么中气十足的。
乔箐有时候卑劣的想，他要是哪天真的死了，也未尝不是好事，总是这样，她马上要迎来新的生活和希望了，她父亲就总会这样那样，可能这就是他们所说的，是来还债的那种亲子关系。
只不过他们之间的这种还债，不是形容词，是实实在在的。
“我到了……”，乔箐低声回了一句，不愿过多纠缠，挂了电话。
推开病房大门，顾彪一个人盘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机，旁边的床头柜上一片乱糟。
看见乔箐的时候，顾彪赶紧按黑了手机，然后满脸不满意的瞪向门口，“你还知道回来呢，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管我死活了。”
“我从来没有不管你的死活”，乔箐进了病房，将门掩上，然后径直走到床头柜处给他收拾，“我每个月都有给你打钱，也有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你给点钱就了不起了？隔壁老李都已经被他女儿接着去享福了，就我一个人过的这是什么日子。”
乔箐皱眉，将不要的东西丢进垃圾桶，然后转身看着他，“你过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错？”
他自己要是不赌博，现在他们可能已经住大房子了，他要是不打老婆也不会成为孤家寡人，也不至于没人照顾，钱是他自己一次次赌输掉的，老婆也是他自己打跑的，现在在这抱怨什么呢？
“我反正不想一个人在这，你看看是你回来还是我跟你走。”
顾彪理所当然得令人发指，当然，到底还是带了些收敛的，乔箐的改变他能看得出来，再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小女孩。
“我工作刚转正，没钱带着你”，乔箐回答得干脆，别说真的没钱了，就是有，她也不想跟这个男人一起生活，每个月打钱回来，时不时问候两句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。
这个男人怕是忘了，他已经把他的女儿卖了。
“你这是什么……那我怎么办？”顾彪原本想骂人，但是触到乔箐目光的时候，又改成不满的嘀咕，或许是年纪大了，也怕骂得太过火，乔箐真的不管他了。
顾彪叹了口气，从抽屉了拿出了几张清单，递给乔箐，“那，先把这些交了，人家护士都催好几遍了，再拖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乔箐失笑，无奈，“你会不好意思？”
看着清单上的数目，乔箐发愁。
硬着头皮到窗口交费，工作人员抬眸看她，轻描淡写，“卡里钱不够，换一张吧。”
乔箐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，真是恨透这种感觉了，每次为钱发愁都是因为她爸。
乔箐拿出手机，翻了一遍通讯录，倒是有几个新认识的同事，但，毕竟认识时间不长，更何况她都请假回来了，谁知道她还回不回去，估计同事们那是不太好借了。
宋姐她也一直没联系，店还在不在都不一定，更何况，她三年没出过一分力，不适合找她。
“小姐，还交吗？”窗口的人看着乔箐站那发呆，敲了敲窗户，问她。
乔箐咬了咬唇，从钱包的夹层拿了另一张卡递过去。
她已经没钱了，她自己都没工作多久，在异乡的吃住，每个月还要打钱回来，她真的穷。
当然了，她穷得不丢人，她坚持自己一边上学一边兼职，毕业以后积极工作，自己养活自己。
她不曾再花别人一分钱是她这几年最后的尊严了。
不过，现在，她用了，辛辛苦苦三年找回来的尊严，突然又不值钱了。
“可以了……”工作人员很快将结算好的清单和卡还给了她。
“谢谢……”乔箐将清单收起，卡却留在手中，她垂眸看着卡背面的名字，心里翻江倒海。
燕衿，熟悉又陌生的名字。
第82章 陌生的燕衿
傍晚时候，乔箐出了医院去给顾彪买吃的。
回来的时候，顾彪饿捞似得接过吃的，顺道开口说了句，“你电话刚才响了。”
“嗯？”乔箐下意识从口袋里将电话拿出来，并没有未接来电。
后知后觉，顾彪说的应该是她放在病床旁边柜上手提包里的那个电话。这个意识，瞬间让乔箐的心脏揪紧了起来。
乔箐拿着电话走出病房，按亮手机的时候，心脏起伏得厉害，她背靠着墙壁，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未接来电。
刚刷了人家的卡，人家打电话过来问问，应该也正常吧。
乔箐尽量让自己的心跳平静，给自己找理由。
很快，电话再一次响了，还是那个号码。
接通，乔箐将手机放到耳边，自己却发不出来一丝的声音。
“你在哪？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，问她在哪时又那么理所当然，好像他们之间是一直都在联系的好朋友一般。
“你爸让你回来的？”乔箐没说话，对面又自顾继续问。
“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医院等死啊……”乔箐终于开了口，她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。
几年前她不得已将自己卖给裴爷的时候，说的是，不然怎么办，难道我看着他被逼死吗？
现在，她还是不能看着他死，心软有时候真他妈是一种病。
“知道了，等我忙完”，燕衿似乎是沉默了两秒的，然后才说了这话。
“嗯……”乔箐点头，虽然不知道燕衿忙完又怎样，但下意识的，回应。
不嗯怎么办，钱都用了。
燕衿是接近凌晨的时候才出现的。
顾彪已经睡了，乔箐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月亮的时候，听到门口处有脚步声。
燕衿没问她在哪，她也没说过，但是听到脚步声的时候，乔箐却知道是他。
乔箐走向门口，将门打开，抬眸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人。
“绕了一点路”，燕衿侧头看乔箐，像是漫不经心，又似乎格外认真，认真的想看清楚她的变化，最后从身后拿了杯奶茶递到她面前，“还热的。”
乔箐看着被递到面前的奶茶，怔了两秒后笑了笑，“我长了几岁，已经不喝了”，乔箐摇头，终是没接，然后从口袋里把卡拿了出来，附带着一张欠条，是她今天刷掉的数目。
燕衿垂眸，看着乔箐手里的东西，眼眸有些暗。
他再次抬眸看乔箐，深深看了好几秒，直接无视她手里的东西，而是自顾转了身，“跟我来。”
乔箐看着燕衿的背影，犹豫两秒还是跟了上去。
燕衿一路往外走，经过垃圾桶的时候，很干脆的将手里的奶茶丢了，拍了拍手掌，直接将手插进了兜里。
突然之间就只剩下沉默了，还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。
踏着月光，走出了医院，在大门口不远处停着辆车子。
乔箐顿住脚步，突然不太敢继续走了。
“这边……”脚步刚顿下，手腕处就传来温热触感，燕衿握住了她的手腕，将她朝那边拉去。
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，燕衿将乔箐塞进了车里，然后自己到了另一边上车。
“要去哪吗？”乔箐盯着安全带，纠结，要不要系上。
“去哪？”燕衿低笑，似乎还带了丝不屑的冷哼，没有给答案，直接启动了车子。
乔箐心脏跳得有些快，她下意识去看燕衿的脸，眉宇更成熟了，但气场更冷漠了。
车子开得越来越快，乔箐下意识握紧把手，而前方的路也越发的昏暗。
“燕衿……”乔箐深吸一口气，还是开了口，老实说，这么开下去，她怕。
燕衿闭了闭眼，突然猛停下了车子。
乔箐深吸气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，燕衿这一刹车差点没把她甩出去。
吧嗒，燕衿解了安全带，然后转头看她，目光危险。
“三年……”燕衿的胸膛起伏，他俯身凑近乔箐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危险。
乔箐转身，刚准备推车门，燕衿已经一把将她的后脑箍住了，他将她扯近自己跟前，不给任何余地的吻上了她。
乔箐挣扎着给了他一巴掌，燕衿按下她的手，不管不顾的继续亲。
“你放开……”乔箐用尽全力推开，燕衿身子往后，重重砸在了车窗上，砰的一声格外惊心。
燕衿愣了两秒，摇了摇头，回过神来，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，他再一次将乔箐拉过，直接将座椅放下，从车屉捞了根绳子出来，三两下把她的手给绑紧了。
“燕衿，你混蛋……”
“乔箐，你他妈给我闭嘴”，燕衿狠狠瞪向她，很生气，很吓人。
乔箐顿住，傻傻看着他，愤怒时候的燕衿很可怕。
“跑了三年，你再跑啊”，燕衿将她推倒，居高临下看着她，整个表情都狰狞，“咱两今天别动粗，不想伤了你，我今天要睡你，懂吗？老子今天就要睡你。”
乔箐以为还得给顾彪擦屁股已经是最糟糕的事了，没想到，还有更糟。
被燕衿按在车里c的时候，三年时光挣回来的尊严彻彻底底的再次荡然无存。
一身狼狈看着燕衿穿衣服的时候，乔箐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坍塌，燕衿很陌生，比原本陌生许多许多，尽管她原来就不曾真的了解过他。
“咱两和平一点，我就当你等了我三年”，燕衿看她，目光深幽，抬手给她将衣服又拉拢上。
“没有，没等你”，乔箐咬着牙，躲开了燕衿的手。
“不是长了几岁吗？怎么没学聪明一点？”燕衿反手拍了拍她的脸，笑，笑得阴冷，“给你台阶了就下，这么大了还不识趣吗？别惹我生气。”
“对了，顺便告诉你，不是你爸给你回来的，是我让你回来的。”
乔箐看着他，不可思议。
燕衿迎着她的目光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，然后看着她笑了笑。
“好好呆在你爸身边陪他治病，你要是想走，也可以，葬礼我帮你办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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